“姚先生呢?你若不同意,孟某断不敢擅自加入你们的晚膳。”在众人期盼的目光里,孟柯白又特意问洛英。
礼貌体贴的姿态,和他那副绝好的皮囊相得益彰。
可惜,只有她知道他的真面目。
“只怕民妇相貌丑陋、言语粗鄙,唐突了孟大人。”洛英僵硬地说。
“难得姚先生天姿国色、满腹经纶,却非要做此面目,又不顾学生们殷切期盼拒我于千里之外,”孟柯白说着,笑了起来:
“依孟某看,‘表里不一’这四个字,用来形孟姚先生,最为恰切。”
于是只好在圆桌旁加个座位,请孟柯白一起来。
朝中二品大员,自然须往上座,而原本的上座,是洛英这个老师在的。
两人顺理成章坐在了一起。
洛英知道这顿饭是吃不好了。
这人身上的气味独特,清冷淡漠又挥之不去,午后辞行时不觉,此刻却源源不断,扑鼻而来。
偏偏这间包厢不大,原本坐下他们几人已算勉强,孟柯白加入进来,就更是逼仄得很。
他坐她左侧,右臂每一下动作,都能擦到她的袖笼。
只是碰一下,浅尝辄止。
洛英慌得眼泪都快要涌出来了。
她当然知道,孟柯白藏在话后面的意思——
像以前那样亲她,然后再毫不顾忌地、和她双双出现在她的学生们面前,让他们都看到,看得一清二楚,她在他怀里婉转承。欢的模样。
更重要的,不是她在学生们眼里那素来严厉又保守的形象彻底崩塌,而是她与他明明曾经是亲密无间的夫妻,却自山庄重遇时起,就在所有人面前扮演毫无关系——
教书育人的先生,非但不以身作则,反而满口谎言,带头欺瞒。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在学生们面前抬头?
还有她的真实身份,那些她极力隐瞒遗忘,不愿再向外人提起只言片语的过去。
她都要被迫端出来。
孟柯白小人。
孟柯白歹毒至极。
然而被他修长的手死死捂住嘴唇,他身上清冷淡漠的气息也把她死死捂住,洛英目眦欲裂,只能瞪住他。
耳边有他的呼吸声。
她从前是很享受他趴在她耳边喘气的。
那时候,明明没有触碰,又好像他吝啬的薄唇,细细密密的亲吻。
她贪恋着他所有的给予。
现在却不。
外面的学生们距离她和他只有几步之遥,只要过来推一推门,就能发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