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待沈知懿反应,他转身便出了院子。
而沈钰楼则不紧不慢地走到她的面前停下,眉眼含笑低头往她的脚上看了一眼,语气又温和又带着些斥责的意味:
“洗完脚忘了擦?”
沈钰楼一提醒,沈知懿才想起自己方才光顾着叹息,忘了擦脚。
她脸一红,将自己的脚尖并在一起,几颗脚趾头在鞋子里缩成了一团,“平日里都有春黛她们伺候,我忘记了。”
沈钰楼听完没说什么,只负手往屋中走去,“跟我来。”
按说这么晚的天,他作为男子不应进她的房间,但也不知是他平静的语气太过毋庸置疑,还是沈知懿觉得他莫名亲近,并未多想,哦了声乖乖跟着进了屋。
一进去沈钰楼就让她在椅子上坐好,自己从旁边拿了块儿干净的帨巾过来,将沈知懿的一只脚架在自己蹲跪的腿上,细细擦拭起来。
这个动作,以前的沈钰楼不知为小知懿做过多少次。
两人谁都没说话,沈知懿看着男人的身影,不知为何就觉得心里酸胀酸胀,跟着鼻子都酸酸的。
“以前我二哥也总是这样给我擦脚,我好想他呀,也不知道二哥想我了么……”
沈知懿随手揪了根儿头发在手里绕啊绕,语气埋怨:
“我出来这么多天,二哥也不知道给我来封信,还有大哥和阿娘爹爹他们,都不想我么。”
沈钰楼动作一顿,将她另一只脚换上来,笑道:
“他们怎么可能不想你,前几日大雪封路,定是信送不进来吧。”
沈知懿点点头,心情很快好了起来:
“说的也是。”
她低头往沈钰楼脸上看了一眼,鼓了鼓嘴,问道:
“乔哥哥是不是有心事?”
沈钰楼眼底带笑,“你一个小姑娘家还能看出来旁人有心事?”
“嗯。”
沈知懿道:“今日一整天,你都在往西边的方向看,而且每次看起来都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你这个表情,我以前在我二哥脸上也见过,是苏姐姐……是他心爱之人嫁给别人的时候。”
沈钰楼闻言,尽力扯了扯唇角,可眼底的笑意却淡了下来。
他替沈知懿穿好鞋袜,将帨巾叠整齐挂在夹子上,犹豫了一下,回头笑看着她,哄道:
“明日我打算去一趟永州城里,兴许还要住一晚上,你乖乖在陈家村等我回来,可好?”
明日北羌的车队会途径永州,在永州夜宿一晚。
沈知懿一听他要去永州城里,立刻急了,忙道:
“那你会不会去了永州就不回来了?可不可以带上我?”
谢长钰刚一进来就听见沈知懿说的这句话。
他先是警惕地往屋子里看了一圈,见两人都规规矩矩地坐着,这才看向沈知懿,“去哪儿?”
沈钰楼一听头都大了,无奈地看了谢长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