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尼打断她道:
“施主是来清修的,不是来享福的,佛曰众生平等,任何人来此都不例外,唯有亲力亲为方能获得对等的收获,否则这寺中谁来伺候谁呢。”
春黛气不过还要上前同沙尼理论,沈知懿一把拉住她,忍了忍,问沙尼:
“若是砍不完,可否砍多少,按砍的量换取同等量的炭?”
沙尼摇了摇头,“少砍一根儿,今日的炭便不得支取。”
见春黛还要说话,那沙尼瞅了她一眼,不轻不重道:
“施主还是尽快吧,今日库房的门,戌时便要锁了。”
“行,我们砍!”
沈知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情绪走过去,春黛见她拿起斧子连忙过来阻止,沈知懿却摇摇头:
“我们两个人能快些砍完。”
她这两日本就犯了心疾,加之没怎么进食,方才又在冷风中站了一刻钟,此刻身子早就到了极限。
再说娇生惯养的娇小姐别说砍柴,从前怕是连柴火都没见过。
她吃力地举起那厚重的铁斧,砍了几次都没砍中,倒是被手柄上的木刺划伤了手。
沈知懿将伤口放入口中吮了吮,就在她缓了口气再次艰难举起斧子的时候,突然间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朝着地上栽去。
倒地那一刹那,沈知懿的腰间突然被一只温暖遒劲的大手箍住,紧接着她便被拦腰抱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沈知懿眼前晃得厉害,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朦胧间,仿佛看到了裴淮瑾的脸。
她还是头一次见男人的脸黑成这样,眉头深锁,锋利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沈知懿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忍不住咯咯笑着摸了摸他紧皱的眉心,笑着笑着,忽然就哭出了声。
她一边哭,一边揪着男人的领子,狠狠咬在了他的肩上。
裴淮瑾的脚步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朝苏安吩咐:
“去将住持叫来。”
虽然他的语气尚算平静,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但就是给苏安一种冷峻的感觉,霜襟雪骨的冷,和不怒自威的深沉。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