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划破夜色,朝着城市另一端那个他曾挣扎求生的老旧小区驶去。
“走吧,先去拿点必要的东西。”
……
他搬去徐若羽家时曾给了房东大妈一笔钱,请她帮忙照看出租屋。
推开门,对方果然守信,不仅把地面卫生收拾得井井有条,就连空气都少了往日的霉味,透着一股淡淡的甜香。
窗台上那盆他以为早已枯死的茉莉也奇迹般地被大妈养活了过来,枝叶翠绿,洁白的小花点缀其间。
白熙怔怔地走过去,指尖拂过柔嫩的花瓣。
十月份的茉莉开得正盛,普一靠近,沁人心脾的香气便瞬间将他包围。
生命的韧性有时真让人措手不及。
“……”
他没多耽搁,径直走到床边掀开薄薄的床垫一角,从木板缝隙里摸出一个用旧报纸仔细包裹着的小方块。
一层层剥开,里面是一条样式朴素、已经有些泛黑的银项链。
“这是?”
薛景寒的目光落在项链上,带着疑惑。
他不记得白熙有过这样的东西。
白熙握着冰凉的链子,声音轻了些:“是复活我的这孩子……他妈妈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白熙走进狭小的卫生间,找出半管快用完的牙膏,挤在旧牙刷上,仔仔细细地刷洗着那条项链。
水流下,污垢褪去,银链渐渐显露出原本的光泽,虽然依旧带着岁月摩挲的痕迹,却不再黯淡。
他用毛巾擦干水珠,小心地放进外套口袋。
接着又抱起那盆重获新生的茉莉,窗台上那四枚被他藏起来的硬币还在,冰凉坚硬,硌着掌心。
白熙笑了,给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薛景寒指了指窗台:“喏,去拿着,你们一人一个,到时候分。”
薛景寒的目光扫过那几枚不起眼的硬币,没有多问,只是极其郑重地将它们全部擦拭干净,然后放进自己随身钱夹最里层的一个夹层里。
两人下楼,白熙将茉莉放进了后备箱里的定制储物箱中,拍拍手上的浮土。
“OK了,现在我们出发去善堂。”
*
迈巴赫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白熙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
后视镜里,薛景寒正在调整安全带,修长的手指在金属扣上停顿了三秒。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白熙想起多年前他们第一次去比赛时,少年景寒也是这样紧张又克制地系着安全带,只是那时坐的是破旧的大巴车,而现在…
白熙收回目光,踩下油门。
车子再次启动,再次驶向了城市更边缘。
夜雾渐浓,他们刚刚停好车,一个缩着脖子的干瘦小老头便从门房里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