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看看。”
迟蓦配合道。
“看。”
李然把那点儿带着海水咸涩味道的沙子全倒在了他哥腿上,“全给你。哈哈……”
迟蓦全部接受了:“嗯。”
沈淑:“……”
他把墨镜扒拉下来,眼不见心不烦,无语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儿。
接下来李然简直玩得不亦乐乎,不用沙子了,用海水。每次灌上半桶水,提过来以后往他哥身上倒,不知道桶里有没有装进海面的半个浪卷,反正迟蓦看似八风不动,实则也能看出浪。
若不是忌讳着外人在,李然非得被“抽”不可。
而李然依旧是个贴心的好孩子,往迟蓦身上倒水的时候避开了他的关键位置,省得“湿”身令他尴尬。他们穿的是普通衣服沾了水容易贴身。
沈淑孤家寡人的、被迫看他们恶心地腻歪,两张狗皮膏药互相黏似的,长出一口气,另一条腿也差点儿气骨折。
现在国际资源互相利用,留学生越来越多,在有名的国际学校里深造几年再回国,价值能翻番——大家都爱这么包装自己。
这几年,沈淑在中国得到了庇护,过得日子好不自在,活得好不轻松。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算他确定自己从此以后不会再回英国,但加西亚知道他是因为有迟蓦帮忙才捡回一条命,以后他们去英国,也会得到相应的帮助。
沈淑心想以后李然说不定要出国学习,说:“以后他要是去英国,那边会有人照顾他。”
闻言迟蓦喝了口酒,在阳光下更显得墨黑的眼睛看着李然又提了半桶水回来,说:“他不会出国留学。他哪儿都不会去,只能待在我身边。”
沈淑又翻了一个白眼儿。
他竖起一根中指说:“我等你食言。恋爱脑。”
迟蓦冷笑:“不可能。”
夕阳渐沉时,海边的温度明显下降,李然没再泼迟蓦冷水,怕海风一吹害他感冒,还催他去换衣服。
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光着脚丫子往海里跑,褲子湿了大半条,上身衣摆也湿了好多,风一过确实凉,想哆嗦。
“冷了吧。离我近点。”
迟蓦先蹲下把李然裤腿上的水拧了拧,而后站起来挡住风向,又拧了拧他衣摆的水,掩着他往不远处的车里去,把湿衣服换下来。
游轮已经要行动了,只等夜色降临,海上的聚会便要开始。
“来,穿上。”
迟蓦先用一张大毛巾把李然擦干净,而后给他扣衬衫纽扣。
车里只有他们两个,兴许闹了他哥大半天,这种作威作福的感受有点儿太上头,想继续“蹬鼻子上脸”,不安分的玩闹因子还在李然的血液里流淌着,他静不下来了。迟蓦给他扣口子的时候,李然不配合,他哥扣好一颗他解开一颗,故意勾迟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