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家!”
“嘭——!”
门刚一打开,玄关门后竟然改天换地,全然没有往日里的熟悉感,布置得花里胡哨。
随着那声嘭响,铺天盖地的万花筒彩带纷纷扬扬地飘下来。
程艾美惊天动地吼出第一句祝福,叶泽紧随其后石破天惊地喊出第二句祝福,叶程晚不想那么丢人,但也不想那么没气势,语气卡在中间轻重适中但异常坚定地欢迎李然回家。
像土匪窝。
李然惊得弓肩缩颈,眼睛瞪得圆圆的。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程艾美跟叶泽两个人头上分别戴着一顶庆祝生日的帽子,一顶绿的,一顶黄的。叶程晚手里拿着一根大红喜庆的万花筒,跟加特林似的,笑得开心。
刚才那声差点儿把李然吓得蹦起来蹿他哥怀里的“嘭”声就是这个小东西张嘴吼叫出来的。
吐出了满屋子的天女散花。
如果叶程晚头顶再戴一顶红色的帽子,真像他家门后立了一根标新立异的红黄绿灯。
一时间,李然竟不知道该震惊晚叔和小叔来了,还是该震惊今天是自己十八岁的生日。
他最近在专心致志地对付考试,忘记自己在时间的推移下被未成年人群开除,已经全须全尾地迈入属于成年人的大军中了。
心里说不出的奇怪。
今天竟然是农历二月初一。
爷爷奶奶的两只手里各拿着一个彩色绣球,塑料做的,果真以热烈欢迎的架势卖力地抖动起老年手腕,将“生日快乐”歌唱出了“精忠报国”的波澜壮阔。
二老分站两边,一边看着李然一边往后退。叶程晚放完万花筒就深藏功与名地退下了,任由净干些傻事儿的老顽童父母随意亮相现眼,看他们简直又蹦又跳地引着李然往客厅里走。
喜庆得不敢让人多看。
太尴尬了。
幸好家里没有外人。
这时李然身后悄无声息地贴上来一个人,在他耳边说:“回家了。”
李然在这道温柔得能滴出春水的音色中回神,人还怔怔的。
“不是我出的主意,是他们非要这么干。我才干不出这么傻的事呢,”迟蓦的手掌微微按在李然的后背上面,音色依旧温柔地推诿责任,“今天一整天我都在公司,完全没有参与。”
那只仿佛有万钧之力的手掌做着微乎其微的、向前推行的动作,揽着李然一并往客厅里去。
脚下是红毯,空中还有刚刚才飘然落地的万花筒彩带。
某瞬间,李然几乎觉得自己正在和迟蓦步入婚姻的殿堂。
……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