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是个陌生人,没有血缘关系,这么多年的抚养费,李然也会心存感激,想要好好地报答他。
白清清不耐烦地摆手:“到时候再说吧。你走吧。我没同意前你不准自己去。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妈的话,你应该在乎我的感受。我真的是恨他,但凡他出轨一个女的我都没有这么恨他!”
坐上地铁是三点半,李然有了一个座位,安静地坐下来。
他不爱在地铁上玩手机,但他也没有再观察别人。
回到家是六点半。
李然给迟蓦发了自己快到家的消息,不用去接他。
迟蓦一直没回。可能在忙。
一进家门,李然霎时被一张陌生面孔惊得全然清醒。
“看来这就是我的未来儿媳吧。长得真水灵,真好看。”
一个看起来珠光宝气的妖艳女人言笑晏晏,伸手要摸李然的脸颊。
有的人遇到突发状况反应迅速,能做到及时闪避,有的却只会傻愣在原地,大脑宕机。
李然就是后面描述的那个二百五,脑子在惊喊这是谁啊,赶紧躲开啊赶紧躲啊,身体却傻不愣登地僵住,没有反应过来。
一只手挡开女人的手,迟蓦把李然拉过去,冷冷地对妖艳女人说:“他是我的,别乱碰。”
晚上七点左右,齐杉踩着八厘米高跟鞋,腰系围裙,和阿姨一同进进出出厨房。没一点儿身为迟蓦母亲的盛气凌人的架子。
她腕间的名贵手表摘下来放茶几上,长裙衣袖挽折,发型是最好看但需要耗费许多时间打理的波浪,整个人显得……素净中带着诡异的端庄。
和那张烈焰红唇的绝美妖精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沙发对面坐着一个身着正装三件套、每件都极为考究,好像不是来见儿子、而是来见国际老总的、表情略显窘迫,似乎很想找话题开口但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儒雅男人。
正是迟蓦的生父迟巍。
“小蓦啊,今天妈妈亲自下厨,你一定要多吃点啊。”
齐杉踩着高跟鞋到餐厅拿些东西,左手持锅铲,右手将这句话以比划的形式指了指迟蓦,希望他不要伤妈妈的心。
厨房里的吴阿姨从来没这么拘束过。做几十年饭,突然被来不了几次的迟蓦爸妈抢走做饭的家伙,不敢凶,在旁边唉声叹气地劝说道:“迟夫人啊,这个菜里不能放太多盐,它本来就很吃盐,一会儿会很咸的……要不你到外面歇着去吧。这种活儿不该你动手,还是我来吧我来……”
李然和迟蓦坐同一张双人沙发,手臂紧贴着手臂,大腿紧贴着大腿。
他哥的爹妈来家里吃饭,李然不说好好礼貌招待,还仿佛他们是鬼,满脑袋都是警惕号,把迟蓦挤得只能坐角落里。
最后迟蓦抓住他的手,叹气说:“他们不吃人。”
迟巍连忙向李然展开一个谄媚的笑,牙呲得很白:“对,我和齐杉不吃人。”
这一笑更像喜欢吃小孩子的坏蛋,李然感到恶寒。
好好一张儒雅周正的脸被他笑得渗人,他别过脸去看迟蓦的脸,眼睛得到幸福的洗礼,手不自觉地回握迟蓦。
12岁时,李然见过齐杉跟迟巍,刚才多看几眼,他记起自己当年拦着这俩人和迟蓦发疯,被他妈揍一顿屁股。
记忆里的齐杉迟巍面色强势冷淡,话里话外虽然温和,但有种不容商量的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