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奶奶的附和人机,叶泽在一旁点头附和说:“是啊,就是啊。就是说这不对嘛!”
等他们哭诉完,迟危这个话里话外的反派看完了戏,才冷笑一声说道:“谁让你们偷吃甜的了?谁让你们熬夜三点不睡?谁让你们‘畏罪’潜逃?迟蓦不告状就当我不知道?懒得跟你们计较而已,呵。去哪儿旅游不好非来这儿招摇过市,这不明摆着想被我逮吗?假哭什么呢?迟蓦这小童养媳是能替你们出气还是怎么?妈,爸,别强人所难了,小朋友才十八岁呢,再吓到他小心迟蓦跟你们急。”
提起迟蓦二老就恨得牙根痒痒,程艾美恶狠狠地瞪他:“不仅是狗王,还是告状精。”
叶泽点头:“可不是嘛。”
当时迟蓦别说认错了,还爽得一挑眉梢:“奶奶,别吓到我家孩子,小心我跟你急啊。”
心中冤屈无人诉,还得在儿子家里住好几天,被管着吃被管着喝,程艾美真想仰天长叹,致使她看见黑白无常都觉得顺眼了不少,不再跟猫互相看不惯了。
李然一回到家,就见奶奶拿着一罐开了封的猫罐头,蹲在地上诱惑小猫咪:“小黑小白,来吃啊。快点儿来吃啊。”
“——咦?小然回来啦?怎么在医院待了这么久啊?那姓迟的老东西是不是要真的命不久矣了?你晚叔和小叔还没回来,你们不是一起去的吗?哦,可能老东西把他们留下来说事儿了,不是说他非要立遗嘱吗……”
程艾美叶泽看不惯迟瑾轩跟他们迟家的种种作风,名义上是亲家,实则从不互相来往。
听说迟瑾轩住院,二老也只是随口说一句祝他身体健康吧,没半点儿真心诚意。
他们被迟危逮住“押送”到医院体检时,就知道迟瑾轩在住院,特意躲着住院部走,缴费什么的全让迟危去,完全杜绝和迟家其他人撞见的可能性。
以前李然并不理解小叔为什么要“严加管教”爷爷奶奶,对于他们的相处模式还感到一种温馨和好笑。今天在医院里见到白清清,里里外外地走一遭,李然似乎明白了。
程艾美跟叶泽也70岁了。
他心里对生老病死产生一种无法避免的悲伤与恐慌,“情到深处”地自然流露:“奶奶,爷爷,你们以后听小叔的,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吧……”
程艾美活了这么多年,猴精猴精的,这话一出就知道他在医院里伤过心了,眼尾还红着呢。
前两天迟危自己去看迟瑾轩时,说在医院见到了白清清,程艾美听罢心里微惊,得知手术顺利才放下心来。今天便没有再多嘴问,省得惹小然继续伤心。
闻言她伸手轻轻点了一下李然眉心,纵溺地说:“你啊,小小年纪不要整天往心里搁这么多事情,小蓦不是总在教你要快快乐乐的吗?我和老叶一把年纪了知道要对自己好,还想再享二十年的福呢。我们平常确实有点儿作,但那不是因为有人管吗?有人管才作呢。嘿嘿,正好给大變态和冷脸狗王找点儿事做,省得老是祸祸你们……”
“是吗?”
迟蓦一进门就听到了一耳朵的真相,说,“二老真聪明呢。”
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听到,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儿了,程艾美当场把嘴一嘬,脚底抹油跑得飞快。叶泽慢半拍地跟上去:“诶老婆子等等我!怎么你惹了事儿跑这么快?为啥不带我啊?狗王为啥就瞪我一个啊?!他奶奶的我又没说话!老程你这人真不地道啊,欺负我大半辈子不够,怎么现在还欺负我呢……老伴儿等等我等等我……”
俩老的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一个小的哪儿敢忤逆迟蓦跟他对着干啊,借李然十个胆子都不行。他想到在车上,外面人流无声无息地走动,迟蓦在里面玩儿他里面,腿都夹不上,把李然逼得一声不敢吭,浑身哆哆嗦嗦地要疯了……他早晚要把他哥往车里放的油啊玩具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扔掉!
前车之鉴在这儿摆着呢,李然怕迟蓦兽念大发,在小叔家里压着他乱来,连忙把蹭他裤腿喵呜撒娇的黑哥往旁边一拨,沾着猫毛慌不择路地遁走:“哥我有点儿困啦!先上楼睡一会儿!”
“都要六点了,这时候睡晚上还睡不睡?”
恰在这时,迟危跟晚叔回到了家里,听到这话先教育了一句。
李然上到一半楼梯的脚转眼又下来了,胆子瞬间膨胀,不仅贴着他哥站好,胳膊还晃了晃蹭他呢,跟黑哥夹着嗓子撒娇的形象有得一比:“我又不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