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还晕着,没看清他哥的背影,这人就已经闪出卧室,堪称落荒而逃,嘴里后知后觉虚弱无力地飘出疑问:“……哥?你怎么了啊?”
早已拔腿消失的迟蓦当然没听见,整个二楼寂静无声。
李然挠了挠脸颊,迷茫地坐在床边,想不通。而后两只手都去找了屁股,轻轻揉了揉,撇着嘴,带着满腔的委屈好好哄它。
被揍成这样,都肿了吧。
下一刻,迟蓦回来了。
李然赶紧把手拿开,继续委屈地坐在床边,以一种谴责的目光剜他哥,怨念冲天。
以前揍哭他都不敢这样。
迟蓦没看他的眼睛,高大的身影兀自走近,在床边驻足,半蹲下来。
这时李然发现他手里拿着自己跑掉的那只拖鞋。无声间,迟蓦握住李然伶仃的脚踝,将拖鞋温柔地套他脚上。
“我要再去一趟公司,你在家里乖一点。”
迟蓦站起来垂眸说道,“今天不许离开家里。”
刚才发生的事就这么谁也不再提地揭过了,李然只好乖乖点头,说:“……噢。”
“我让阿姨过来给你做点午饭吃,先垫垫肚子,不过你刚睡醒别吃太多。”
迟蓦用指背轻轻碰了碰李然的侧脸,“乖。”
等他走后,李然望着被迟蓦贴心带上的房门发了会儿呆,又对着刚才被迟蓦给他温柔穿上的拖鞋发了更长时间的呆,接着才往床上一歪,扑倒在柔软的枕被里。他整张脸埋得深深的,挖都挖不出来,半晌没动。
枕被间全是被冬日阳光长时间暴晒过的燥香,令人舒适。
迟蓦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亲吻是因为他爱李然,但李然是直男,所以这是迟蓦自己的事;清醒后李然觉得尴尬,迟蓦自然不会逼迫他,可以给他时间恢复,但李然不许躲着他。
不躲还能和谐相处,一躲李然屁股必定吃苦。
李然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手又揉了揉吃苦的地方。
楼下黑无常睡饱了,开始喵呜喵呜地跑酷,刚才李然挨揍的时候不见它有动静,现在东奔西跑马后炮。
黑哥张嘴仰天长啸,不是正常叫声,嗷呜嗷呜,放半夜就是小孩子在哭,尖锐得吓人。这家伙又想上它男老婆,整天玩虚空索敌那一套。
又吃不上真的,也不嫌累。
白猫始终没什么声音,李然趴着侧耳细听,心里默默数着时间,几分钟后果然听到它不耐烦地冲黑哥哈气呲牙,可能还给了它两个猫猫拳,黑猫的喵呜声立马减弱,认怂不甘地低声哼哼。
但怂是有时限的,仅两秒它就继续进攻了,听叫声很凶。
又过了会儿,尽管李然没起来偷看,也知道白猫妥协,眯着眼随黑哥去了。
猫咪界的男同……
戒同所。
不知道是不是闷在被子里的时间有点长,李然倏地有些喘不上气,觉得心脏缩紧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