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些时候去了一趟高野。”晴明大人早就已经再次坐了下来,我也将手里的香鱼又扔在了一旁,他的视线落在弹动的幅度已经减轻了许多的香鱼上,“和那边寺庙里的和尚们交谈了二十多天。”
“二十多天?”
我想了想,发觉几个月之前的确有过这么一段时间,许久未能见到晴明大人,也许久没有人给我送来晴明大人的消息。
那之后我再见到晴明大人时也问了他为何这么久不来看我,但没问出答案便又被他三言两语转移了话题。
晴明大人本就是这样的人,他在为人处事上极为圆滑,不论是面对那些身居高位的官员们,亦或是对他心生恋慕的贵女们,他总能巧舌如簧地与他们进行周转。
但与这般圆滑的行事准则所矛盾的,却是他极少有能被称之为“朋友”的存在。
博雅兄长算是其一,保宪大人算是其二,再者……就算是作为其弟子的我,也找不出来了。
这其实也间接说明了,晴明大人不喜与他人往来。
所以能让他停留二十多天的地方,究竟有什么东西留住了他呢?
晴明大人的答案是:“我们谈论了‘咒’。”
闻言我愈发好奇了,“那您得出了什么结论吗?”
晴明大人说话总是很有意思,更主要的原因是——他总会说些其他人从未说过,也从未想过的东西。
“在交谈时我忽然想到了一种答案,”晴明大人对我说:“所谓的‘咒’,可能就是‘名’。”
于是话题又绕回了最开始的地方。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感觉本来已经挺清晰的思路又变得混乱起来。
“咒”是“名”,那为什么又要被称为“咒”呢?
恐怕现在的我想破脑袋,也难以想出令自己也觉得满意的答案吧。
大抵是我的神色过于沮丧了,晴明大人安慰道:“您能够理解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博雅三位可是花了好几个月都没能弄明白呢。”
分明博雅兄长都不在这里,晴明大人却还是要在我面前揶揄他。
“等我见了博雅兄长,我要告诉他晴明大人在背后说他傻乎乎的。”
闻言晴明大人笑了起来,“我没有说过这种话哦,这恐怕是睦月姬您的想法才对。”
“才没有!”
“真的没有吗?”
“当然没有!”
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持续了几个来回后晴明大人便没再继续与我胡闹下去了,他略微收敛了面上的笑意,正了正身子。
“其实我这次前来,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告诉您。”
晴明大人这时候虽然仍在笑着,但那笑容却不再是随意闲适的笑容了,而是带上了几分正经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