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异怅然地在房内来回踱步,半晌,他突然站定,走到书案前开始翻找桌上的古籍。
不知翻到什么,他动作一顿,眼底的忧虑顿然消散。
也是,他能想到的办法,另一个自己肯定也想得到。
那是一张纸,上面写着能让女子免受分娩之痛的法术……是另一个自己,在很早之前便研究出来的,细心地捋平折好,放在古籍最底下,甚至纸张已经有些泛黄发脆。
原来如此,沈长异一直在等这一天啊。
他忽然有种说不上是什么的奇怪滋味,将那页纸折好放回原位,回头看去,李商陆哼着小曲正把那些礼物放在架子上。
“我来吧。”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李商陆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双手便已越过她,拿过那些礼物,轻轻搁在架子上。
浑身被竹香包裹,温热的呼吸洒在耳侧,她微微一怔,这样的姿势,就好像……他在抱她。
是不是太近了?
李商陆狐疑地望着他,却见沈长异面色如常地收回手,眸光落在她脸上。
东西都放完了,怎么还靠这么近?
他沉沉盯着她,良久,抬起手,指腹轻捻起她眼下一根掉落的睫毛。
“那天的事,可以再做一遍么?”
李商陆眼眸微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那天的事,哪一天,什么事,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件事吧?
“我有预感。”
沈长异抿起唇,声音很轻,
“我好像,快要走了。”
他像是重活了一遍,带着那些从前的记忆,在七百年后的某一天,遇见了李商陆。
师尊临终前几日,告诉他一段话。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美好的事总是不长久,也正因此,手心里的每一刻,才更要紧紧攥住、好好珍惜。
李商陆怔忪半晌,垂下眼,“什么快要走了,是记忆快要回来了。”
他身形微顿,缓慢放开了她,“嗯。”
说的是。
是他太贪心,那些美好的事,本来也不属于他。
不过是窥见了幸福的一角,从始至终只是她生命中微不足道的过客罢了,说不定,李商陆明天就会忘掉他。
他好像明白看到那张纸时,心头奇怪的滋味是什么。
原来是难过。
他也想看着李商陆的孩子出生。
李商陆那么漂亮,生下来的孩子,一定比渡蘅可爱,说不准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