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察觉到他的目光,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狐疑地解释道:“宁静的宁,金字旁一个玉的……”
他的声音越说越轻,指腹不自觉地用力握紧方向盘:“怎么了,你认识我?”
“不认识。”
回应不疾不徐,男人自若地伸手调节副驾的座位距离,算是接受了和他建立临时的同行关系。
“李鸮。”
像是怕宁钰不明白,他又补充一句:“名字,就这么喊吧。”
宁钰依葫芦画瓢:“哪个li哪个xiao?”
李鸮:“我不识字。”
“……”
合着你刚刚问我哪个字是在诓我?
宁钰无声吐槽,还没展露出几分唏嘘,那人就朝车窗一侧偏过头,毫不留情地终止了话题。
他一时也接不上话,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和漫漫长路作斗争。
车内没人说话,激情的dj舞曲卖力地调动着氛围,电音震荡摇曳,歌手陶醉的唱腔漏出车窗,泼洒在整条公路上。
“你把我威胁逼我过夜,还管我叫宝贝全世界……”
开启静音。
……穆叔存的都什么歌啊!
电子鼓的声音骤然消失,车内重归寂静,让突然冒出来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副驾驶上的人支手托着下颌,侧头看着窗外,宁钰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想象得到自己绝对在被人嘲笑。
不行,他宁钰就是死也得死得清白……
“这不是我的盘,你别误会!”
李鸮闻声侧过头,未了又一言不发地转了回去,宁钰听见他声音里裹着笑,闷闷地从指缝里漏出来一声“哦”。
行吧,这回彻底说不清了。
计时器上的小时数下跳到36,轮胎驶过荒废的城市街道,扫起一阵浓厚的烟尘。
荒城里到处都是坍塌的废墟,一眼望去甚至都没有超过五层的建筑,裸露的钢筋歪斜,在楼房截断处如同一根根哀嚎的断指。
城内一片死寂,路面除了灰尘,还有不少混合着血渍的弹道和抓痕,尺寸大小起码有半米长。
那些痕迹一路向城中延伸,拖拽出一条长长的狰狞血痕,消失在废墟的拐角处。
宁钰的车速渐缓,按下车窗朝外环视一圈。
地图上标注的道路都被砖堆截断,想要完全进入坐标位置,只能下车徒步深入。
“地上的痕迹还很新,咱们最好……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