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册一事,我就当没有听见,你们也当没有提过。那账册里藏着多少秘密,牵扯着多少利益,一旦泄露出去,莫说海外之行无法开展,咱们三家都会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被各方势力撕得粉碎。
至于你们父子要如何打消当今的疑心,说服雍王和那些宗室之人,那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我和四妹也没有兴趣知道。
时辰不早了,我和四妹还有事要商量,你们父子也去忙吧。”
贾瑚见母亲态度坚决,忍不住开口道:“娘,海上一事功在社稷,利在千秋,您……”
“瑚哥儿!”贾敏沉声打断了贾瑚的话,“我不知你和你父亲为何对开海一事如此执着,但作为你们的亲人,我和你母亲他们也只能全力支持。
但是,你要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只考虑到自己,从而忽略了那些依附着我们几家生存的人。”
贾敏停顿了一下,深深的看了贾瑚眼,接着说道:“贾家、张家还有林家,这些年下来,下面依附的旁支、佃户、商贾不计其数。他们靠着我们的庇护,才得以在这世上安身立命。
若是我们将全部身家都投在海上,一旦有个什么差池,遭殃的可不只是我们这几家,那些依附我们的人也将陷入绝境。
瑚哥儿,修身,治家方能平天下啊!”
听到贾敏这番推心置腹的言语,贾瑚一下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微微低下头,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耻辱的画面。
张慧见儿子沉默不语,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她轻声道:“瑚儿,并非母亲不信你,而是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
你如今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去谋划,去布局,没必要一下子就将自己的所有的筹码都压上去。
你外祖父应该同你说过,张氏一族历经数百年风雨不倒,靠的是一代又一代人的谨慎与稳健,而非这等孤注一掷的冒险。
你的身上流着张氏的血,就该学会张氏的谨慎和稳健,而不是放任你骨子的热血。
瑚儿,你不仅是你自己,你的身后还有无数的人要倚仗着你来生存,所以,你从来都没有任性的权力和资本!”
张慧的话如重锤一般,一下下敲击在瑚儿的心头。他低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幔,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也在低声诉说着贾瑚心底的无奈。
张慧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同贾敏一起无声的走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贾瑚声音沙哑的说道:“爹,海禁一事,您……您先暂时不要同雍王他们提及了。”
“瑚儿,你不是说……”
“爹,瞒着雍王他们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儿子同世子的行程还是不会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