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祥却觉得这个想法好极了:“仲父又如何?到底没有血缘,他若想杀也就杀了,但要是能与我们沾亲带故,他下手前总会思量一番的。”
他打算去翻家谱认亲。
两个还不怎么识字的人做不了这样的事,李化吉想了一下,就把衔月叫来了。
她心知衔月是谢狁的人,先告诉衔月知道,也好避免此事莽撞,惹得谢狁不高兴。
衔月到底是谢家婢,稍一思索便道:“谢家与皇室的姻亲要追溯到百年前了。”
为何是百年前?
因那时汉室还未曾衰微,谢家愿意与汉室联姻,后来等门阀世家起兴,谢家就同王家世代为姻了。
百年前的血亲关系稀薄得如白水般,李化吉和李逢祥两人凑在一处,算了半天都算不明白辈分。
最末还是李化吉一锤定音:“莫若唤他皇叔。”
这很难说没有些促狭的意思在里头,但谢狁的年纪也担得起他们一声皇叔了。
于是这请求就由衔月转到了谢狁处。
谢狁正与王之玄对弈,四方棋盘,黑白错落,也能将对方杀得个丢盔弃甲,山河破碎。
被谢狁围攻得毫无回手之力,这棋输得这么难看,王之玄的脸色微有些不自然。
谢灵跪着奉上一盏翠汤,谢狁接过,启唇润喉,刚巧听衔月汇报完此事。
谢狁将黑陶茶碗放下,棋局胜负已分,不必再劳动他动子。
他道:“整日清谈到底不像话,不若来给我的好侄儿授业解惑。”
王之玄道:“谢家的小辈都是你开蒙的,我教不了。”
谢狁道:“不是谢家的小孩。”
王之玄诧异,思绪微转,想起了方才衔月的话,他更是惊讶不止:“我以为这个小皇帝留不了几年。”
谢狁不是很在意:“先养着,看看资质,若不好,再杀也不迟。”
他话锋一转:“除他之外,还有个女学生也烦你一道教了。”
王之玄道:“谁?”
谢狁笑意不明:“我的好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