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雕道:“狗儿你不用谢我,上天有好生之德。”
不料那细犬慢慢爬到桥边,又跳入水中,仍是一动不动。花雕大惊,没有多想,又跳进水里将细犬捞上来。这次捞上来的快,细犬还有力气冲着花雕大叫。
花雕奇怪道:“你这狗儿,真不识好人心,却是为何?”
细犬却不理会她,张嘴来咬,花雕只得松了手。细犬刚得自由,就有往桥边爬去,眼见还要往水里跳。
花雕略一寻思,趁那细犬刚跳之际,突然上前,拉住尾巴,将那细犬悬在半空。
“我知道了,莫非你是想自尽?”
细犬扭头,叫声似有哀求之意。
“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什么想不开的事?”
这细犬虽通人性,毕竟不会说话,只是低声呜咽。
花雕好生为难,她寻思了半天,解下腰带将狗儿绑住,道:“狗儿,你这毕竟也是一条……一条狗命,我既不忍心硬拦着你,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你死。不如这样,我和你赌一把,我这有三个骰子,要是掷出一个大来,我就把你带回家。要是掷出小来,我就把你扔进水里。”
说罢花雕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取出三个骰子来。她将骰子在手里晃了晃,往地上一扔,叫道:“大,大,大。”
骰子落在地上,不料却是一个一,两个二,花雕急忙捡起骰子,对狗儿说道:“我没有拿稳,失手丢在地上,这把不算。”
狗儿还没什么意见,却听到‘噗嗤’一声笑从栏杆后传来。
花雕大窘,喝道:“什么人?”
却见一个秀才打扮的书生从栏杆后转出来。他冲花雕行了一礼,道:“小生在这等人,因见这位……这位骰子姑娘浑身湿透,不太雅观,因此躲在栏杆后面。如有冒犯,还请海涵。”
花雕看自己身上,湿透了的衣裙裹在身上,把她身上的各种曲线勾勒的一览无余。她脸一红,扯开话题,道:“秀才,你是本县人么,可认得这狗儿?”
吴用道:“认得。这狗儿是本县观音寺一个居士养的。那个居士两天前病故了。这狗儿从那时起就无精打采,想不到竟然到了这里,想来是要去陪伴旧主。”
“原来如此。”
“这是义犬。骰子姑娘不如顺遂了它,也是一段佳话。”
花雕叹了一口气:“我狠不下心来,你往下游走远一点,把它扔进水里,不要让我听到。”
吴用抱起细犬,往下游去了,过了片刻才回来。
“它……走了?”
“走了。你怎么还没走?”
“我想等它走了之后再走。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狗儿还会自尽的?”
“小生幼时家里养了一条黑狗,有时候我会和它一起去山上抓兔子。后来它岁数大了,渐渐跑不动了,追不上兔子,性子偏偏越老越急,有一天就撞在一块山石上自尽了。”
“还真是要强。”
“夜深了,要是骰子姑娘没有别的事要吩咐的话,小生告辞了。”那书生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喂,我不叫骰子姑娘,我叫花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