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窈窈第一次见他披着披风,披风颜色素雅古旧,风吹得猎猎,落拓潇洒,想来就是“素袍当关胡虏降”里的素袍。
“吁”了一声,李缮引着逐日到了马车前,他半趴着身子,透过窗框瞧她:“这谁家夫人?”
不等她回答,他笑得肆意:“哦,我家的。”
窈窈也禁不住笑了笑。
李缮下马,把马辔头丢给出门相迎的长随,他心情甚好,对那长随说:“你去通知,李大人那边除外,官衙内外都能领二两银子。”
长随大喜:“是,多谢将军!”
而此时,窈窈也下了马车,李缮与她一道进了官衙,他道:“你是第一次来官衙,以后不用在外头等,直接进来。”
窈窈放下手上的食盒,环顾了他的衙署的布置。
案几胡床博古架,都是老东西,倒也是古朴,不过李缮不怎么看重身外物,博古架上空空如也。
李缮解下披风锁甲,一边拧帕擦脸擦手,不无期待地盯着食盒,问:“你带了什么给我?”
窈窈打开食盒:“一碗梨汤。”
李缮:“你自己做的?”
窈窈点点头:“是。”
他笑了:“终于不是做给狗吃的了!”省得二黄吃得,智郎吃得,狸郎却吃不得。
看他就要端起碗往嘴里送,窈窈稍稍收敛了笑意,道:“我来找夫君,还有一事。”
李缮顿了下,放下碗,目光笔直地看着她:“你说。”
见他已有猜测,窈窈开门见山:“辛副将还未发落卢家兄妹,我请夫君收回命令,可以剃发剥衣,但不要让他们这般出城。”
李缮:“……”
他的手指按在薄胎白瓷碗边缘,语气微沉:“你是在给卢家说话?”
窈窈:“我不是替他们说话,夫君打杀世家,已令郭、白、何家臣服,羞辱卢家,却只会令他们恐惧过甚,物伤其类。”
如今并州以太原郭氏为首的世家,早已遭了灭道佛的冲击,对李家心服口服,暂时翻不出浪,但卢家的遭遇,只会让他们惊恐。
李缮抿了下唇,道:“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这汤放了陈皮?”
窈窈知道,他不想让她再插嘴此事,若是个识目的,她也应该收声了。
甚至有一瞬,她也觉得,要不便这样吧,好歹自己努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