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把别人的枪据为己有吧?”
谢择星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也不是不行,”傅凛川蹲在地上,打开了自己的医疗箱,取出一片消毒纸巾,很仔细地将枪身擦拭了一遍,“反正它的主人也去世了。”
谢择星皱眉:“你要枪做什么?你别动歪心思,而且你会用枪吗?”
“以前在射击场学过,”傅凛川说着看向他,“你想哪里去了,我没打算做什么,留着防身而已,防不了炮弹可以防小人。”
“很危险……”
谢择星劝说的话到嘴边想想又算了,关他屁事。
他懒得再管,站起来就想走,傅凛川忽然伸手过来按住了他右脚踝:“别动。”
他撩起谢择星的裤腿,小腿肚上有一道划痕,正在渗血珠。
“这怎么弄的?”
傅凛川问。
谢择星自己都没注意到:“刚跑太快蹭到了,没什么。”
“我帮你消毒,站着别乱动。”
傅凛川在医疗箱里放下那把枪,取出了棉签、碘伏和创可贴。
他跪蹲在谢择星身前,细致地帮他清理伤口,比对待那些重伤员更小心翼翼。
谢择星忽然弯腰拿起那把枪,在手里颠动了一下,枪头调转,伸向前,指向了傅凛川的额头。
枪未上膛,傅凛川由着他,睫毛都未多颤一下。
“你不怕我一枪崩了你?”
谢择星低声问。
傅凛川没有抬眼,撕开了创可贴:“随便你,你高兴就好。”
谢择星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枪身,居高临下地看去,傅凛川就蹲在他身前,被他拿枪指住,正在为他搽药消毒,神情放松,是最不设防的状态。
创可贴按上去,傅凛川的手掌在他腿肚上轻轻一捏,松开手。
谢择星将枪口往前送,贴着傅凛川的额头滑下去,滑过眉心、鼻根,再顺着他的鼻梁往下。傅凛川微微仰头,自下而上的目光钉在了谢择星神色复杂的脸上,确实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
谢择星在恍惚间想到,从前他最痛苦的时候似乎确实想过跟这个人同归于尽,这样的阴暗心思原来一直在他心里留有痕迹——只要同归于尽了,就不用费心去分辨真与假,就能不论对错爱恨永不分离。
傅凛川跪蹲在那里,被抵在枪口之下,却不显势弱,迎视而上的坦然目光更像他在安抚谢择星。
有一瞬间谢择星甚至觉得自己被他彻底看穿了,枪口最后滑过傅凛川的唇,滑至他下巴轻轻点了点:“你小心玩火自焚。”
谢择星把枪扔了回去,转身离开。
傅凛川快速收拾了东西,将枪藏进医疗箱中,自若起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