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川断断续续地昏睡到第二天中午,再醒来还是昨夜那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李彦文提醒或者说警告的话听进他耳朵里,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他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直到谢择星出现。
“你的情况必须去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可能要再进行开颅手术,”谢择星没有拐弯抹角,直入主题,“等过两天你情况稳定点就离开这里吧,李医生说会介绍他认识的同行给你,尽快去看病。”
傅凛川点了点头,出乎意料的,就这么答应了。
谢择星更多的话便也咽回,又道:“李医生想给你做一个二十四小时脑电监测,你配合他一下,可以吗?”
傅凛川转了一下脖子,看向李彦文:“不用麻烦了,等之后我去做检查一起再做吧。”
李彦文想想也可以,毕竟在这里就算查出问题,他也做不了什么。
只不过傅凛川脑电波动的异常情况有些奇怪,像长期承受过深层次的严重神经刺激,他确实好奇而已。
傅凛川的目光又落回谢择星:“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李彦文主动说:“我先出去了。”
谢择星站在床尾,打量着靠在床头面白无血色的傅凛川,神色有些冷,先开了口:“你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晕倒是第一次,”傅凛川说了实话,“之前一直有头疼不适,最近开始偶尔会眼前模糊,不过通常持续几秒就会好。”
他自嘲道:“你们都说我在这里每天给人缝合包扎是大材小用,其实不是,我现在只能做些这种活,高强度的大手术很难再坚持下来。”
谢择星的眉头紧蹙:“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什么不趁早去治疗,一定要拖成这样?你自己就是医生,为什么要讳疾忌医?”
傅凛川却岔开话题问他:“择星,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等你过完生日我再走吧,上次那本摄影集没了,我想再送一样生日礼物给你,好不好?”
“我什么都不想要,”谢择星冷淡说,“你别浪费心神在我这里,没有必要,离开这里,去好好治病吧。”
傅凛川安静下来,片刻后哑道:“好,我知道了。”
他离开的时间在月中,等下一次物资补给送来时,随武装运输队离开。
出发前一天傍晚,傅凛川来敲谢择星的房门。
这几天他们一直没再私下说过话,谢择星却很清楚傅凛川的情况,李彦文每天都会告知他,即便他从没主动问过。
“今晚会有金星合月,这里楼顶的视野挺好的,想不想上去看看?”
傅凛川提出邀请。
谢择星直接拒绝了:“不了,我刚从外面回来,很累,晚上想早点睡觉。”
“嗯,”傅凛川也不失望,“那你休息吧。”
谢择星点了一下头,就要关门。
傅凛川一直看着他:“择星,多保重。”
谢择星微一怔,傅凛川接着说:“注意安全,不管怎样,多顾及你自己。”
谢择星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含糊“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