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择星蹙眉,本就因易感期将至不稳的心绪里更生出了烦躁。
傅凛川已经在这里坐了五个多小时,从傍晚跟着谢择星回来起到现在。
原本只是想看着谢择星平安走进家门,在察觉到这片公寓楼停电后他不敢放心,便一直守在了这里。
漫长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其实什么都没想,也不觉得难熬,至少他知道谢择星就在这里,在他看不到但能感知到的地方。
这样已经远好过之前那几年,无数个睁着眼睛头疼欲裂不能睡的夜里,连回忆过去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思念像附骨之疽,一点一点入侵蚕食他的骨血、掏空了脏腑,溃烂之后结成抚不平的伤疤,也不是生挖出来就能痊愈,留下的鲜血淋漓的创口,它就在那里,永远不会消失也无法补平。
现在这样能远远望着谢择星饮鸩止渴,已经是他莫大的救赎。
有车开近,车灯突兀扫过来,冻僵硬了的傅凛川在这刺目光亮里偏头,缓慢眨了一下眼睛,看清楚了从车上下来的人。
明煦也看到了他,惊讶把人认出走上前问:“你在这里坐了多久?天这么冷还在下雪别冻出毛病来了。”
邀请人上去的话到嘴边倒是没说出来,谢择星的态度摆明很排斥这个前任。
傅凛川回神,撑着膝盖艰难地站起来,两腿打着颤,很勉强才站稳。
他什么都没说,冲明煦点了点头,转身缓步离开。
有人回来陪着谢择星,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
明煦愣了一下,看着他背影走远,最后消失在雪夜里。
“……”
进门后明煦直接开了灯,他回来得刚刚好,正巧来电了。
谢择星自客房出来,明煦扬了扬手里的抑制药瓶:“给你送药来了。”
“你特地回来的?”
谢择星接过药,一眼看到他解开围巾后脖子上的红痕,调侃了一句,“你这解决问题的方式够别致的。”
明煦两手比叉,禁止他再说下去:“我都还没晚饭,做宵夜,你吃不吃?”
谢择星吃了抑制药片,这会儿也觉得肚子饿,点了头。
明煦去开冰箱拿食材,顺嘴问他:“楼下那个刚看我回来已经走了,怎么回事啊?他不会在下面站了一晚上吧?你们这怎么还上演起苦情戏了?”
谢择星不想提:“他单方面的,我没兴趣演。”
明煦笑起来:“真不能说说你跟他的事?说说呗,我不介意当你的情感垃圾桶。”
谢择星沉默了一瞬,反问他:“你以前不都只找Omega?这次为什么跟个Alpha纠缠不休?是不是像你这样做个Beta不被信息素控制情感,随心所欲才能真正快活?”
“得了吧,”明煦不以为然,“你真信信息素能控制情感啊?你看看外面多少离婚去标记的AO怨侣,花花世界诱惑这么多,信息素标记产生的依赖哪里敌得过人的天性。
“诶不对啊,你跟你那个死人前任不都是Alpha?你俩能有什么信息素依赖?”
谢择星抬手指了指自己太阳穴,半真半假地说:“他会下蛊,在我脑子里下了个蛊,比信息素依赖更恐怖,他的蛊真的能控制我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