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星在哪里?”
傅凛川终于开口,嗓子哑得厉害:“告诉我……择星在哪里?”
徐寂皱眉:“你明明已经知道……”
“我不信,”傅凛川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狼狈且扭曲,“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择星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不可能,你们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
徐寂忍耐道:“那你要我说什么?我说他没事你不信,告诉你事实你也不信,你只想听你想听的,还问我做什么?
“我再跟你说一遍,择星出事了,是我这个法医亲手为他做的尸检,上周他的遗体就已经送去殡仪馆火化,你不是问我他在哪里吗?在城北的墓园里,你满意了?你要是实在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
徐寂说着直接翻开自己手机相册,点开了一份死亡证明的复印件,递给傅凛川让他看个清楚。
明知道最好不要再刺激他,徐寂却忍不住,何悄说得一点没错,傅凛川这个混蛋就是活该。
他做的那些事情,简直不是人。
傅凛川的手抖得甚至无法将那张死亡证明放大,上面的字迹在他视野里模糊一片。
徐寂只给他看了一眼,便又收回手机:“你真想见他,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你要是再这样不停发疯,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
傅凛川毫无知觉地喃喃:“为什么出事的是他……”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徐寂低骂道,“你这个畜生做的孽,谁能受得了?可能他宁愿这样解脱。”
傅凛川通红的眼睛里全是灰败死气,他甚至连喊也喊不出来了,喉咙里溢出的只有短促干涸的喘息,真正被绝望击垮了。
从这天起,为了防止傅凛川再像那日一样发疯跑出病房,徐寂让人一直给他绑着约束带,直到他出院为止。
“被人绑着限制自由很难受是吗?”
病房里没有别的人,徐寂说出的话也是有意地戳傅凛川的心窝子,“你这样就受不了了,想想择星那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他被你像牲畜一样用铁链锁着脚、蒙住眼睛,关在那个地下室里不见天日,没被逼出神经病我都佩服他心性太坚定,你这种人,根本从头到脚都配不上他。”
但无论徐寂怎么讽刺嘲弄,傅凛川都不再给反应。
他像一具真正的行尸走肉,只剩一口气吊着,活着,但也仅此而已。
之后警察又来过两回,傅凛川始终是拒绝交流的状态,所有人都拿他没辙。
自他从昏迷中醒来,又过了二十天,他的主治医生终于开下了出院证明。
对方交代着复诊时间以及出院后注意事项,傅凛川一句也没听进去。
走出医院时,他说出了这么久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我要去看择星。”
不带任何起伏的语调,只有这六个字。
徐寂叹了口气,将车开往了城北的墓园。
谢择星的墓在他奶奶的旁边,之前傅凛川陪着他一起立下的墓碑旁多出了另一块不起眼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