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时,装着戒指盒的纸袋没拿住从他指间滑落下去,戒指盒也从里面滚出来。
谢择星慌乱蹲下去捡,灰色的天鹅绒盒面上沾了泥,他擦了几下擦不掉,心里有些不舒服。
最后去旁边便利店买了包湿巾,勉强擦去上面的泥点,却留下了一块颜色略深的印子。
实在没办法再处理了,他也只能作罢,将戒指盒装回了袋子里。
半小时后谢择星下地铁,走进市公安局。
张鸣正在忙着处理事情,让他坐下稍等。
谢择星抱着一次性水杯,一口没喝,交叠的手指紧张地互相轻搓着,不时舔一下自己略干燥的唇。
等了十几分钟,张鸣带了个手下过来,坐下后直接说:“你的案子原本因为嫌犯已经离境,无法再推进一直搁置了,但是前段时间我们发现了当中一些新的疑点。”
谢择星低声问:“什么疑点?”
“你被绑架那晚,”张鸣报出准确日期,“之前我们认定的嫌犯有不在场证明。”
谢择星愣住。
张鸣解释道:“我们抓获的那批从事非法实验的研究员,当中一个在交代其他事情时无意中提起那晚跟嫌犯在一起,嫌犯当时发生意外腿上受伤,他陪着一起去医院缝针包扎。我们去他说的私立医院查过,医院当时的监控还有,他们走进医院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离开已经是十二点以后。
“而根据当晚送你回家的出租车司机所说,你从他车上下去的时间是十点五十左右,付款记录也证实了这一点。十分钟时间嫌犯不可能出现在你家门口绑架你,再赶到那间私立医院,所以当时将你劫走的人不是他。”
谢择星的脑子里很混乱,但勉强还能思考:“会不会是他从医院出来以后,再来我家里绑架我?”
张鸣不认同地说:“你家里的电子锁没有当晚开门的记录,证明你还没进家门就已经被绑架了。如果他是离开医院后再赶去你家,那间私立医院距离你家的车程在四十分钟以上,说明你在外面至少逗留了两小时才被他带走,哪怕你当时喝得烂醉,这种可能性也不大。
“而且,如你所说他如果是离开医院后再去你家,又在家门口捡到你把你带走,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他临时起意,但从后续看他对你的绑架计划应该是蓄谋已久,仔细谋划缜密安排后才选择在你结婚前夜动手。”
谢择星的面色渐僵。
“……所以,不是他吗?”
张鸣道:“有一种可能是,绑架犯不止他一个,他还有其他同伙。”
谢择星立刻否定:“没有别人,那几个月从头到尾我没接触过任何别的人。”
张鸣提醒他:“但是你一直被蒙着眼睛,即使有别的人,你也未必知道。”
“真的没有,”谢择星难以启齿,或者说根本不想再提之前的事,却不得不说,“……他是个疯子,对我有那种病态的占有欲,不会让别人看到我衣衫不整的狼狈样子。”
张鸣闻言沉默了一下,说:“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个周崇确实符合绑架你的嫌犯特征,如果不是同伙,我们猜测也可能你失踪那夜是他雇人绑架你,再故意去医院制造不在场证明。”
谢择星心里却十分不安,张鸣又接着说:“今天叫你来,其实是有了新疑点后我又带人去那间别墅地下室仔细搜了一遍,在卧室床底下发现了一样东西,想问你见没见过。”
他身边另一警察将装在透明证物袋里的东西推过来,是一枚白色贝母扣。
谢择星脑子里“轰”一下,停止了思考能力,脸色也变得煞白。
张鸣注意到他的反应,问:“你见过?”
谢择星在桌子底下的手用力收紧,艰难回神,嗫嚅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