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报假警,我这边报了警现在他们正在查暂时还没有新的消息,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择星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警察说最好你能过来一趟。”
傅凛川目光瞥向玻璃手术间内安静躺于手术台上的谢择星,说:“我天亮就回去。”
徐寂忧心忡忡:“那你尽快吧,我真担心择星会出事,也不敢告诉小悄。”
“先这样吧,有消息随时联系我。”
傅凛川随口敷衍完,挂断电话。
他将手机调了静音搁下,不再理会。
进手术间前重新做消毒,无菌水缓缓冲刷着双手,傅凛川抬头,看到墙上镜子里自己冷漠没有表情的脸。
他其实长得更像他母亲,但那双阴晦沉黯的眼睛却像极了他的父亲。
傅凛川慢慢闭了闭眼,放空的思绪里不期然地又冒出母亲当年说的那句“你很像他”。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话,但是他忘了,幼时的记忆模糊,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静默片刻,他垂眼看向自己被水流冲洗得发白的手,很快屏除了脑中那些不合时宜的杂念。
不知道当年他父亲走进手术间前这一刻在想什么,于他自己却很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之前所有的焦躁不安都在这一刻平复,一切就快结束了。
谢择星在麻醉作用下沉沉睡去,傅凛川摘下了他一直蒙住眼睛的眼罩,帮他消毒面部:“睡吧。”
睡一觉醒来,噩梦都会过去。
全部的准备都已就绪,傅凛川的目光扫向心电监护仪上平稳的波动曲线,放下心。
用支架固定住谢择星的头部露出颈后腺体,他将无菌布罩上去,为谢择星做最后的消毒。
手术刀已经在他手上,贴上谢择星的腺体皮肤,轻轻划开。
结束时傅凛川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清早六点了。
谢择星的各项生命体征平稳,手术很成功,只是麻醉药效没过,他还在昏睡中。
傅凛川仔细检查过后,没有挪动谢择星,静静看了他很久,去取来相机。
镜头对准谢择星后颈的腺体。
充血的腺体边缘多了一道缝合疤,但是没关系,等伤口愈合之后总会消失的。
傅凛川的手指搭上相机,快门声响起,他亲手拍下了自己这辈子最完美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