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相越优越,内里越丑陋。
他真是个畜生。
傍晚之后谢择星又开始发烧,傅凛川帮他检查确认不是注射融合诱导剂导致的副作用,给他喂了退烧药。
热度压下去没几个小时又重新起来,反反复复烧了一天一夜。
谢择星也一直昏昏沉沉地睡不醒,他极度不安,在睡梦中尖叫又或哀嚎求饶,像一直被困在梦魇中走不出来。
这两天也刚好是周末,傅凛川跟人换了班,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不要、不要碰我,滚、滚开……放过我……”
傅凛川握着谢择星的一只手闭眼趴在床边,听到他慌乱哽咽的呓语,立刻坐起身,靠过去按住了不断在挣扎的人:“冷静点,择星,冷静点!”
谢择星依旧沉在梦境中,激烈地反抗他,两脚胡乱蹬踹,双手也毫无章法地挥动。
傅凛川俯身抱住了谢择星,将他死死按进自己怀中,任由他挥出的拳头落到自己后背。
“没事、没事了……”
贴在喉结下方的变声器贴片在蹭动中滑下,傅凛川自己没意识到,谢择星浑浑噩噩也没有察觉,他只是因这个声音本能地抖了抖,挥动中的双手无力垂下,悬空的指尖颤抖着收紧,掐进了自己掌心里。
傅凛川的呼吸很重,抱着谢择星没有松开手,直到怀中人精疲力尽再次睡去。
他慢慢退开,帮谢择星掖好被子,站起身想去拿毛巾,转身时忽然察觉不对,抬手摸了一下喉咙,倏然回身看向谢择星。
昏睡中的谢择星毫无所觉,那枚贴片就掉落在他枕头边。
傅凛川很快稳住了心神,捡起贴片捏在手中摩挲了一下,蹙起的眉头未松,本就烦躁的心绪更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去浴室拿毛巾用热水打湿,回来房间帮谢择星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
确实不烫了,傅凛川稍松了一口气,至少是彻底退烧了。之后他将谢择星身上的手术衣也解开,那些凌乱的印子除了掐得最深的几个已经消了大半,热毛巾覆上去,放轻力度帮他擦拭。
谢择星在这样的触碰下逐渐醒来,哑声开口:“我要洗澡。”
傅凛川不同意:“你刚退烧,不能洗澡,我帮你擦过身体了,忍忍吧。”
“我要洗澡,”谢择星重复说,“让我洗澡。”
傅凛川不想答应,谢择星抓住他手背,抓得很用力,像无声地对抗。
最后傅凛川妥协,但是警告道:“不许像上次一样故意滑进水里。”
他想抱起谢择星,被谢择星推开手:“我自己走。”
谢择星慢吞吞地撑起疲软的身体,摸索着下床,脚踝上重新锁上的铁链比之前那条更粗更重,让本就虚弱的谢择星更加吃力。
傅凛川想扶住他,又被他伸手推开:“不用。”
他坚持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去浴室。
傅凛川忍耐住,跟过去帮他在浴缸里放水:“我帮你洗。”
“不需要,”谢择星还是拒绝,语气格外淡漠,“你连这里都装了监控,在外面盯着我就是,不用担心我会寻死觅活。”
僵持之后傅凛川退让:“别洗太久,也别锁门。”
傅凛川回去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