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川的指尖骤然收紧,加重了力道:“受惩罚的滋味不好受,是你自己偏不听话。”
“真可怜……”谢择星在逐渐袭来的窒息感中闭起眼,被掐住的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颤音,“连折磨人都要……找借口……”
傅凛川盯着他充血涨红的面庞,内心那头肆虐的魔鬼即将真正冲破牢笼而出,几经挣扎,最终又在目光触及谢择星无意识颤动的唇瓣时,颓然松了手。
“我说了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他的嗓子也哑得厉害,看着谢择星张开嘴狼狈喘气,警告的语气却没多少力度,“只会让你自己更不好受。”
谢择星的回答,只有嘴角爬起的嘲讽弧度。
“你吃东西吧。”
傅凛川站起身,拿起那个医用托盘离开。
谢择星的身体慢慢滑下去,疲惫不堪,混沌中缺氧的不适感勉强过去,后背已是冷汗涔涔。
之后傅凛川一直待在实验室那边,没再来打扰。
清早他照常给谢择星送去早午餐,抽一管他的血做检验,叮嘱他好好休息,之后出门,回医院工作。
到市区后路上有些堵,等红灯时傅凛川目光不经意地投向车窗外,在心不在焉间想起他最后一次以本来面目见到谢择星,就是在这里。
那是谢择星结婚前一天,他说下午要出外参加学术交流会无法出席婚礼,谢择星坚持将喜糖提前给他,约了他在这边离医院一个路口的地铁站口见面。
那时他将车停在街边,也是这样看着谢择星和那个Omega一起走出地铁站过来跟他打招呼。谢择星笑骂他不够兄弟,身边的Omega递上喜糖说让他沾沾喜气,之后他们高高兴兴地相携离开,打算去疗养院看谢择星的奶奶顺便发喜糖。
当时他没有立刻发动车,目送他们走过马路,看着谢择星一只手揽住身边Omega的肩膀,细心带对方避开来往的车流。
他们停步在对面街边等出租,那个男生侧身贴近谢择星不知道说了什么,谢择星笑了,侧脸柔和、眉目舒展,眼睛看向的人是他的Omega。
那幅画面傅凛川现在回忆起来,依旧会被刺痛眼睛。
前方的车流已经动了,他漠然收回视线,换挡踩下油门。
回医院后傅凛川被叫去主任办公室,科室钟主任昨天不在院里,听说了医闹的事特地将他叫来关心他的伤势,再询问起事情经过。
傅凛川简单解释了几句,进来送资料的护士消息灵通,顺口说起自己听来的八卦:“听创伤中心那边的同事说,那Omega刚从ICU出来就坚持要离婚,那个神经病出轨,他Omega才会发情期跑出家门去捉奸出了车祸。神经病现在怪傅老师去除了他Omega的标记,让他没了挽回的借口。”
主任感叹:“难怪。”
傅凛川是纯粹的受害者,在医疗程序上不存在任何过错,主任了解情况后让他给院里提交一份书面报告解释说明情况,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傅凛川之后要出门诊,先回去办公室拿东西,有学生来敲门,进来后却欲言又止。
办公室里这会儿只有傅凛川和一会儿准备去查房的汪晟在,傅凛川示意:“有话直说。”
男生小声说:“傅老师,我昨天早上看到郭老师在停车场跟那个闹事的家属说话,像有意暗示那个人他Omega的腺体标记本来可以保住……”
傅凛川的态度平淡:“知道了。”
学生离开后,汪晟见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态度,好奇问他:“你不打算跟主任报告这事?”
“没用,他顶多也就是言语暗示,连诱导对方都算不上,”傅凛川微微摇头,“他大可以狡辩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是对方理解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