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炸开了锅,看两个少年的目光便异样起来,风言风语不断。
郁临每月二十一号去县城银行取钱,他爹虽不关心这个被扔在老家的废物儿子,但因为有钱,当初又被老娘活的时候威胁,给家里的零花没短过。
去银行要到城里,沈昼今天拿货,腾不出时间,郁临问了地址,打算自己去。
打车要到热闹地方,郁临拿着存折走近,没上车,先听路边几个卖菜大姨窃窃私语:“诶,你们说郁家那个小子,和沈家那小子,到底什么关系……”
“别说,我看着也古怪……”几个大姨坐一起围着菜摊,热出一身汗意。
郁临走过去开出租车门,脸色淡淡,仿佛听不到闲话主角是自己。
见他从后边过来,开门上车,几个大姨咳嗽一声,尴尬的红了脸。
或许是某种征兆,柳河镇上的日头逐渐上升,温度太高,郁临身上还穿着沈昼出门前给他套上的外套,有些热。
他下车到银行,存折里的钱却取不出来,银行工作人员看他的眼神带了些怜悯:“你爸爸欠了账,失联很久了。”
周围人纷纷侧头看他,郁临便明白是剧情到了,他坐在银行的座椅上,侧过头,望见银色柜台折出的光线冰冷。
只是剧情比他想的更快。
重新坐车刚回镇上,没过正午,他便被一个脸色难看,妆容精致的女人拉住,往自己家方向去。
“你去哪了?”
女人一脸冷漠,边带他走边冷冷道,“还往外跑,你爸在外边欠钱了你知道不?人家现在来收你的房子。”
女人语气刻薄,扯着郁临袖子的手却没松开。
郁临一怔,侧过头看她,从记忆里认出她的身份,轻声唤:“小姨?”
女人闻言一顿。
因为父母离婚闹得不愉快,原主又没被好好教养,母亲那边亲戚跟他很少走动,几乎没有来往。
女人三十多岁,身材高挑,眉眼精致,穿着省城时兴的衬衣长裤。
她眼尾轻轻上挑,看起来攻击性十足,很不好惹,见郁临看着她,皱眉看过来:“你记得我?”
郁临轻轻点头。
女人瞥他一眼,淡淡道:“你做好准备,要账的人什么都不会给你留。”
……
康悦在省城做生意,得到消息赶过来,看姐姐留下的外甥被扫地出门。
比起小时候小白眼狼坐奶奶怀里吐她们口水,骂她们贱人,长大的小白眼狼还算个人,至少听得懂人话。
安安静静跟着她,没哭没闹,没走到家,知道先到一旁给她买一瓶水,反过来安抚她别着急。
到家见人拿着工具,闯进他家搬东西,也没有歇斯底里撒泼打滚,只是冷静地走上去,问清楚事情始末。
当得知的确是他家破产,他畜生爹扔下他跑了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睫毛安静垂着。
到底只有十八岁,养尊处优这么些年,少年坐在台阶上,浅色的眸子里透着茫然。
康悦看着他,捏着手里的水,想起遇人不淑的姐姐,深深地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