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蓝心想,放在别人身上,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可放在您身上——总觉得是彭大人一家高攀了。虽然从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来看,她能明显察觉这祁家背景不一般,但是具体到什么程度,还有待发掘。
不等盛蓝回答,祁母说道:“其实都不是。”
“啊?”
祁母笑着又为自己重新斟了一杯茶水,她的动作大气优雅,那股高贵的气质仿佛浸在了骨子里,浑然天成。她看向盛蓝的眼神中透出一抹神秘,还有一丝捉弄人成功的窃喜。
盛蓝:被她耍了!
“有些事我不瞒你,有些事还不到时候。我与祁安的父亲原属帝都人士,家世也算显赫,不过奈何我与他父亲虽然两情相悦,私定终生,却因安儿父亲身份低微,终究得不到家人同意,万般无奈之下,我们才选择了私奔。其实,安儿的父亲参军之前对我很好,我们的生活也很幸福。日子虽然平淡,却也吃喝不愁,身体康健。”
私奔?盛蓝倒也不是十分惊讶,别看祁母温温柔柔,有时候也很有魄力。要知道赵明峰等人刚来时闹得那么狠,祁母却什么都没问过,这可不是一般农妇能有的沉稳。
“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弃那么多达官显贵家的子弟不要,却选择了安儿的父亲吗?”
“……难道我那个未见面的公公骨骼惊奇?又或者——长得好看?”
本以为自己开玩笑似的话会被祁母骂一句庸俗,没想到——
“没错,我当年第一眼看上的就是他的脸。一想到我们以后的儿女该长得有多么漂亮,我就觉得自己的选择不会有错。结果你也看见了,祁安长得确实不负我的期望。”
说起自己的恋爱史,祁母脸上的光芒晃得刺眼,那盏台灯与她此刻的表情相比也都逊色多了。原来看脸这件事从古至今就没有任何变化,盛蓝恨不得站起来给这位“坦率”的女人鼓鼓掌,吾辈楷模!
不过,再仔细一想,也幸好祁安没有辜负父母的优良基因,要是正正得负……算了,不敢细想。
提起倒霉儿子,祁母恨铁不成钢地继续说道:“我生气的是——这件事本不该发生。蓝蓝,你比祁安多活了一世,经历得也更多,所以你更应该明白,彭小姐的事如果我同意了,那就是将一个潜在的威胁放在了你们夫妻身边。即便你相信祁安的为人,可你真的完全相信那位彭小姐吗?换而言之,如果我不同意,以那位彭小姐今日的所作所为来看,也难以保证她不会生出嫉恨的心思。女人啊,一旦开始嫉妒与仇恨,她就变得无比强大。她会与她怨恨的人不死不休,纠缠一生,直至一方死亡。作为母亲,我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蓝蓝,我知道你是个骄傲且豁达的姑娘,可再强大的女人也会有弱点。你今天为了他亲自来求我消气,放在以前,你可会这么做?”
“我……”盛蓝本来听八卦听得好好的,不知怎的这话题竟然就回到了她的身上。她对那些觊觎祁安的姑娘难道太好了吗?所以她们才会一个又一个,肆无忌惮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说你曾经为了保护你的朋友,不惜以性命为代价。那如果面对有如此觉悟的敌人,你又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她们呢?”
祁母说出来的话绝不是无的放矢,也并非刻意夸大其词,盛蓝明白,她在给自己提个醒儿。善良没错,可人得学会对谁善良,何时善良。因为——过度的善良便是愚蠢。
“安儿的父亲说过,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便不会让女人陷入两难的境地。他做到了。所以哪怕他现在连尸骨都找不到,我也从未想过再嫁。我今日罚祁安,便是要他知道什么才是一个男人,一个夫君,一个儿子该有的担当。他自己该处理好的事,就不应该带回家里让我一个母亲替他承担。”
或许是又提起祁安的父亲让祁母有些忧伤,之后没说几句,盛蓝便被赶出了房间。
“起来吧,娘说义妹之事不可草率,如果可以,她想亲自见见彭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