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她被吓醒了。
没想到一醒来,冯意柠还真的看到裴时叙给她发来的文件消息,昨晚十一点,还是音频,担心是工作上有什么事。
冯意柠点开后,微微拖长语调的女声,毫无防备地传出来。
——“那你拿近点。”
“我再说一遍,录清楚。”
“你明天不许赖账。”
冯意柠微微皱眉,进而狐疑、不解,这是她的声音吗?
很快。
——“裴时叙,你嫌弃我的主意糟糕,不敢跟我亲就算了……”
听到“亲”的时候,冯意柠像是触发了关键词,昨晚一
些记忆像是碎片般,一股脑涌进脑海里。
举着的手机砸了下来,堪堪擦过脸,冯意柠下意识发出一惊呼的“啊”
。
然后滚落地板的手机,发出一阵很重的钝响声。
冯意柠瞬间醒了。
可地板上的录音还在继续。
——“而且你很小气,说话赶我,要不是你身材好,坐得舒服,我是不愿意坐的。不过鉴于你给我整理外套,加一分印象分,但由于我其实很热,所以给你倒扣两分。”
“裴时叙,你有没有异议?”
被迫听完全程的冯意柠,也不愿顾及手机这个“逆子”了,稍稍翻了个身,跟自己的超大号大熊玩偶来了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睡得微乱的乌黑发丝,很自然地滑落肩头,只露出一只通红的耳尖。
如果能选择一个死法,她宁愿被玩偶活活闷死,也不希望在便宜老公面前社死。
她到底是怎么能说出这些羞耻的话的?
只是一昧低落、自暴自弃,并不符合她的人生信条,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冯意柠浏览了下各项目的情况,心想她现在应该准备出发去外地出差,最好是一年半载。
只是才刚开始看,满腹饿意席卷了她。
别无他法,冯意柠只能起身洗漱,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从楼梯下来,到了一楼餐厅,冯意柠看到正在笑着交谈的家人。
此时明媚春光正好,落地窗面前撒满灿色阳光,庭院里的花木散发馥郁清香。
李姨是冯家老宅的老人,从小看他们长大,冯亦清陪着她插花,垂丝海棠落进釉白玉壶春瓶,流连一抹粉白色春意。
商窈杳坐在藤椅秋千上,一手懒懒托着腮,晒着太阳,一边用逗猫棒陪漂亮的波斯猫玩闹孟思栀。
李姨看到来人,想动身,冯意柠朝她很轻地摇摇头,自觉走去厨房,取了保温的清粥和茶点,牛百叶、虾饺和黄金糕。母亲齐馥仪从小在广府长大,十五岁才接回临北,所以家中早餐一直是粤式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