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身后的沈竹漪眼都没抬一下,似乎对欲来的危险毫无所察。
云笙握住沈竹漪的手,护着他,以匕首击退了那蛊雕的利爪,手腕处凝结的刀伤却因大幅度的动作撕裂,血一下子涌出来。
她“嘶”了一声,忍着绞痛,有些愣神。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还保留着往日的习惯,时刻想着如何护住旁人,甚至不惜伤害自己。
掌门师尊曾叮嘱她,她是师姐,理应立身行道,肩负起庇佑宗内子弟的责任,所以无论何时何地,但凡遇险,她都会挡在众人面前,更要在险要关头殿后。
这种事事以旁人为先,时时想着讨好他人的习性,是在一道道戒尺的训诫之下刻在心中的。
一旦形成,便如附骨之疽,哪怕历经生死,也别想轻易摆脱。
云笙盯着那道皮肉外翻的伤口,紧紧咬住唇瓣,心中顿时无比酸涩懊恼。
同样失神的人还有沈竹漪。
他长睫一颤,目光落在云笙握着他的手上。
空气仿佛于此刻凝结。
少女的手掌纤细,掌心温热,力道绵软,尚不能完全圈住他的腕骨。
从未有人,离他这般近过。
他眼中杀意横生,手已然覆上了剑鞘,眼前闪过挑断她手筋的画面。
在他欲要动手之时——
少女腕间温热的血珠滚落在他的冰冷的肌肤上,带来一阵酥麻温暖的颤栗。
他浑身一僵,握着剑的手骨节泛白,猛地看向她手腕处的血痕。
糜红的伤口尚在往外汩汩冒血,空气中飘来似有若无的魂香。
以往杀人时,见血确实会令他兴奋,可是很少会有这般敏感的触觉。
手背已经愈合的裂口又开始泛起细微的痒意,像是有蚂蚁在啃噬,曾被她舔舐过的那小片肌肤隐隐发烫。
沈竹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圆点一般的血珠。
看着那一抹粘稠顺着他手背突出的青筋滚落,拉扯出一条细细的红线。
沈竹漪死死地攥紧了剑鞘,手背处的青筋勃然而起。
半晌过后,他才平复气息,不动声色地滚动了一下喉结,淡声道:“我说过,此事不会牵连到你,你尚且不必如此。”
他的语气压抑又沉闷,隐隐透着些不悦。
云笙一惊,转眼对上沈竹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