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吉跟在陈允渡的身后抬头扫了面前两人一眼,看着四五十岁左右,鬓边下巴蓄着现在常见的文人胡须,一撇一捺随着说话张合抖动。
不过这两位……是谁啊?和他家郎君很熟吗?
为什么这样一副老熟人的表情过来搭话?
陈允渡对这样的场面早有预料,他微微拱手,“还好,为陛下做事,为百姓做事,辛苦也值得。两位大人客气了。”
“陈大人当真谦虚!”
“若我大宋多几位陈大人这般的人才,何愁不可兴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舌灿莲花把陈允渡夸了又夸。
陈允渡面不改色,保持着客气的疏离,安静地听着两位交谈。
走出一段路后,越来越多的官员靠近他身边,“陈大人……”
陈允渡正想着该找一个怎样的借口先行离开,下一瞬一道身影横亘在他与众官员之间,梅尧臣客气地朝他们一拱手。
官员:“……”
梅尧臣和陈允渡的关系,哪怕是去年新考上来的进士都有所耳闻——榜眼堂中拂圣意,琼林宴上谢师门——这还是他们考前背了又背的一篇。在传言中,官家读后心中感动以至流泪,众学子虽不知真假,但官家重孝道礼仪却是真的,背背总不亏。
至于其他官员,就更清楚了,他们或在场或上朝听友人讲起,亲眼目睹了师生情谊之深厚。现在梅尧臣来了,再想与陈允渡走在一处岂非自讨没趣?
蜂拥聚集的官员心照不宣地散开了大半,只关系与梅尧臣亲近的几人小声打趣,“哟,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梅监事来的这么早?”
梅尧臣没好气地摆了摆手,“去去去,说的好似我迟过一般。”
那人哈哈大笑几声,“行了行了,梅监事,陈大人,我们改日再叙。”
至他离开,围绕在陈允渡身边的人散了个干净。
陈允渡松了口气,朝着梅尧臣道:“多谢恩师。”
梅尧臣摆了摆手,“你与我这般客气作甚?对了,前几日永叔来信,说是不日能回到汴京,等他回来,你到府上一道吃顿便饭。”
梅尧臣开口,陈允渡自然不会推辞,他点了点头,“等学士回来,您叫人喊我就是。”
“嗯,”梅尧臣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才过去几天,瞧着就比刚回来那会儿气色好了不少,还是栀和会心疼人。”
陈允渡没否认:“这几日清闲,与她一道赏花喂鱼,练字作画,很是惬意。”
“是不是有些不思归朝堂了?”
梅尧臣压低声音,“你只管如实说。”
陈允渡思忖片刻,给出回应,“晨间是有此念,不过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情。”
梅尧臣毫不意外:“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