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常大娘子笑了笑,揭过了他们父子朝堂上会议论的话题,目光看向了在旁边连咀嚼都忘记的常庆妤,“吃吧,没事儿。”
常庆妤看着母亲安抚的笑,重新恢复了动作。
常大娘子和常稷轩对起了年礼,常庆妤插不上话,索性站起身与母亲和兄长告辞,“娘,哥哥,我先走了。”
“去吧。”
常大娘子知道她早起是为了巡一巡底下的铺子,点头后,又有些不放心地问:“要不要让苗嬷嬷陪着你一道去?”
常庆妤眼皮一跳,连忙乖巧道:“不用了不用了,上次我自己去也是顺利的。这两日天气冷,苗嬷嬷还是跟母亲一道在屋里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朝着苗嬷嬷笑。
苗嬷嬷和安嬷嬷、丘嬷嬷都是府上的老人,从小看着常庆妤长大,对她的撒娇,从来都招架不住。
她笑了笑,对常大娘子说:“大娘子,姑娘本就是为了自己历练,她现在既然有这份心,不如成全了她。”
常大娘子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
等常庆妤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常大娘子让侍奉在旁边的婢女将碗筷收下去。等东西都收拾了之后,常大娘子忽然说:“我让庆妤请她许姐姐入府,如果届时她夫婿来了,你再看时机选择能否与陈小郎君交谈吧。”
常稷轩讶异了片刻,然后才对常大娘子说:“孩儿明白了。”
常大娘子特意挑选了常庆妤离开的时候与他说,是不希望常庆妤与许娘子的关系牵扯上朝堂,可常稷轩从始至终目的明确,就是朝着陈允渡去的。
这是常大娘子的两全之策。
……
常庆妤出府之后,接过了丫鬟递过来的斗篷。
斗篷周边嵌上了一层雪白的兔绒,绒毛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晃,显得她稚气未脱的脸庞更加圆润白皙。
上马车之前,常庆妤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常府的门庭。
挂在大门上的“常府”两个字恢弘有力,字迹遒劲,是祖父在任期间时候,真宗亲笔题写的。
常庆妤缓缓吐出一口气,在马夫和小厮的帮助下走上了马车。
刚刚娘亲在身畔,她有些话不好说,她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兄长说清楚——能不能别干涉许姐姐夫婿的未来选择。
常庆妤闭上了眼睛。
马车轱辘转动起来,她的第一站是书斋门口。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许姐姐的画作收益如何。
书斋的掌柜得到了消息,顾不得外面冰天雪地,立刻就双手交叉插在袖子中翘首以盼。
等常家的马车近了,他将双手放下,掸了掸自己的袖子和衣摆,堆满笑容。
上个月主母问话,姑娘名下潘楼街的布坊比从前涨收太多,常家几个铺子的掌柜私下交流过,自然知道羊毛手衣如何火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