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和去梗都花了她一整天的时间。
压榨果肉十分辛苦,是个体力活,她的力气很大,但在反复的捶打下还是累趴在了地上。
发酵是最磨人的时候,星梅变质的快,而且在祖传特殊的工艺下,反而需要更长的周期,以至于等待了三个月。
澄清是最后一步,否则残渣会影响口感,这个精细活她反复磨了七天。
最终她完成了‘杰作’,为酒桶打上自己的标签,又苦苦等待了一个月之久——
姐姐说过,世界上最让人回味的美酒,从不是贵族手中闪烁波光的佳酿。
而是你人生中,入喉的第一口醇香。
等到颓然老去,蓦然回首之时,你的舌尖依然会萦绕着当时的滋味。
或苦或甜。
所以她把第一杯酒的日子,留给丰收节。
在苦苦等待中,盼望着有朝一日,也能回味起节日的喜悦。
可凯瑟琳却已拿起了堆放在角落中,开酒的工具——一柄木槌和小臂长短的小凿。
“砰!”
她用力凿上了酒桶。
香醇的酒液喷泉如柱,在“哗哗”声中,洒在了晦暗的酒窖里,浇灭了安比对所有节日的期盼。
“不、不要!!!”
她歇斯底里地冲过去,要拿双手捂住凿开的缺口。
可湿滑的酒液仍然从她的指尖渗出,将她身上的绒毛也染的幽紫……
安比意识到此前所有的等待,全都付之东流,向姐姐痛彻心扉地呼喊着:
“姐姐,我们明天就能喝到它了。我还承诺过请唐奇哥哥喝上一杯!
为、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过吗?”凯瑟琳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安比理所当然地点头。
“在看到呵护一整年的星梅,在一夜之间摧毁殆尽的时候,大卫一家也是你现在的滋味。”
凯瑟琳直视着安比,冷声道,
“如果乔治骂你,那你就扯开嗓子骂回去。
如果乔治欺负你,那你就抓着他的脖子揍回去。
如果他的家人会因此来找你麻烦,那就由我来挡在你的面前——
我又不是没这么做过,对吗?
可是安比,我从没教过你捣毁别人的星梅,摧毁他们对丰收节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