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上来讲,这场婚事,其实就是为了进一步昭告天下,太子的正统地位而已,所以十分仓促。
最终入选的人,也只有张氏一个。
原本朱祐樘觉得这也没什么,但是,经过了几世的经历之后,他切身的认识到后妃太少,子嗣稀薄的隐患之后,自然也就将此事重视了起来。
“陛下……”
张氏没有想到,朱祐樘要跟她说的,竟然是这么一桩事,一时有些愣神。
此时的她,倒是还没有想过,要彻底霸着朱祐樘,不让他选纳后妃,毕竟,天子后宫中只有一个皇后这样的事,还从无先例。
但是,虽然只有短短的半年多时间,可东宫全由她当家做主这种感觉,却也实在是让她有些不舍。
因此,虽然察觉到了朱祐樘的意思,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个皇帝丈夫已经和以往不同了,张氏还是忍不住道。
“陛下,如今先帝丧期未过,贸然言选秀之事,恐怕令外朝议论,还请陛下三思。”
这番话虽然说的好似有理有据,但其中的一丝怨气和不满,还是难以遮掩。
朱祐樘的眉头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目光有些莫名。
前世的时候,也是这个理由,不过当时,说的人不是张氏罢了。
虽然说按照儒家的理论而言,孝期的确不宜有婚嫁之事,但是儒家还有理论,那就是天子和寻常百姓不同。
皇帝守丧有以日易月,纳妃衍嗣也是为了社稷稳定,最明显的就是历史上朱祐樘的儿子朱厚照。
他就是在继位之初举行的选秀,然后在改元的当年举行的大婚。
那些曾经在这个时候,以孝道为由,反对朱祐樘选秀备纳的大臣,在面对朱厚照的时候,却半个字也没有多言。
所以,从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起,朱祐樘就明白,所谓的孝道,不过是那些儒家官员口中的玩具罢了。
只要他们想,总是能找得到自圆其说的办法的。
眼瞧着张氏对此表示反对,朱祐樘话锋一转,便道。
“这一点,郭镛给朕的谏言里也提到了,他说北宋仁宗皇帝时,也是这般状况,那时他的母亲刘太后,就是先举行选秀,然后放在宫中教养,待丧期过后,再行大婚。”
“如今只是预选良家女子,于宫中读书习礼,并非即时册封,太子妃也觉得不妥吗?”
话语当中,也明显带着一丝不悦。
见此状况,张氏咬了咬下唇,迟疑片刻,她终是道。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恐怕还需母后和皇祖母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