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股燥意像是退潮一般渐渐离她远去,她翻身起来把江停云压在下面,看了眼将落未落的夕阳道:“礼尚往来。”
江停云的时间掐得很准,在日光消失之前,猛地抱住了伏在他身上的萧念念。
她感觉着那有力的心跳渐渐平息,坏笑着问:“感觉如何?”
声音里似乎还能听出慵懒的余韵。
晚光倾洒在她脸上,红晕尚未褪去,比胭脂更增艳色,黑白分明的眼中盈着一汪秋水,既有俏皮又有妩媚,鼻梁唇峰每一处折点仿佛都浮动着细碎的诱惑。
江停云眸光愈深,沉默了片刻,低声答道:“要命。”
然后他快速地抽离起身,甚至没有理好凌乱的衣服,转瞬间消失不见了。
最后一缕天光刚好被二人用尽,归巢的寒鸦掠过林上,发出几声嘶哑的啼鸣,只余淡色的青天和几缕清高洁白的浮云。
但此时,游云为她停留驻足。
萧念念忽然想起一句不知在哪看过的诗来。
“卧看满天云不动,不知云与我俱东。”
谁写的她当然不记得,其意如何她也不求甚解,只觉得此刻身心舒畅到了极点,甚至想就这样长长久久地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很快,远处山间有灵光和沉闷的轰击声传过来。
萧念念仍是懒洋洋地躺了一会,才起来换好新的法衣,整理好散乱的头发,将那些暧昧的痕迹和紊乱的气息粗略地藏了一下,循着明灭不定的灵光找了过去。
正赶上天元和沐景被一股沛然莫当的灵气狠狠地砸进了深坑里。
高天之上,魔皇的衣衫还带着未理好的凌乱,不知道是因为找不到轩辕仲还是因为合欢药效没有散干净,今夜的它格外暴躁,才入夜没多久,众人都挂了彩。
江柏言和白薇站在战场外围的位置,都是一脸凝重。
萧念念走过去,被白薇警惕地拉在身后,这才注意到几乎隐没于阴影中的一个人----琰珲。
他脸色灰白,嘴唇几乎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声音阴寒:“他究竟是不是你和琼瑶的孩子?”
魔气育胎这件事太过离奇,是以知情人就算知道了江停云身有魔脉,也只当是意外侵染,从来没怀疑过江停云不是二人的孩子。
琰珲这是看出什么来了?还一幅要碎了的模样。
给谁看?
萧念念鄙夷地撇嘴,拉着白薇退开了点,免得待会他又突然发疯。
江柏言道:“这个时候,仙君问这些是做什么?”
琰珲:“我只问你,他是不是你的孩子?他的血脉和你有没有关系?”
江柏言:“他姓江,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
萧念念心想:对了,将来还要问一问江停云还想不想姓江。
琰珲眼中闪着寒光,仍是追问道:“他就是魔皇波旬,就是波旬自身血脉和侵入人身后的魔胎,是不是这样?”
萧念念一脸惨不忍睹,瞧他这幅样子,肯定当时以为琼瑶和江柏言生情,对人家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了,现在又来后悔,世界上的狗男人果然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