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没好气道:“把你现在的事情做好也就够了,若是你的事情不成,我到时候得跟你一块儿死,也不差宫内的这几天苦日子了。”
“最多等到年关之前,这事就要开始动了。”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想干什么。”
上官婉儿和武安说话的时候,心理素质明显越来越高,甚至主动开始交流某些事情。
周围是宫内的甬道,红墙枯树,大雪压枝,清冷的没有一丝声音。
她放缓脚步,让两人的说话时间能多一点。
“你让我给娘娘传递消息,说你在私底下偷偷收买人心,这难道不会让她不高兴。。。。。。或者是对你不放心吗?”
“对于天后来说,底下人要是没野心,那才是最让她烦心的事情。”
武安淡淡道:
“只不过,在她眼里,既然决定用我,那就肯定有信心能压服我,所以我的小动作越多,她反而越愿意用,因为她一直都觉得,给我的东西,随时都可以收回去。”
上官婉儿默默听着,若有所思。
可是,难道不是这样子吗?
天后想收权,随时都可以。
正说话间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天后寝宫之前。
先前百骑司值守的庭院里,现在站满了一队队与百骑司风格迥异的甲士,身材或高或矮,不如百骑司那样人均魁梧大汉。
这些兵卒的甲胄,更是不如百骑司的黑甲那样光鲜亮丽。
他们的甲胄表层仿佛被一层层风石沙砾打磨过无数次,粗糙,却又透出一股山岳般的沉重气息。
在甲胄的裂痕或是修补处,隐隐有干涸发暗的血迹。
武安对这样的甲胄和气息很熟悉,因为自己也曾经是其中的一个。
河西兵。
上官婉儿有些不安,她刚才离开的时候,这些甲士还不在这儿。
有不少甲士的目光直接看了过来,虽然知道克制,但眼神里那股子下意识朝人脖颈和腰身处打量的目光,带着一种沙场淬炼出的凶悍。
河西军,毕竟不是常年在宫内值守的军队,不能说是不懂规矩,实际上是一点规矩都不知道。
安静站岗,已经是他们素质的极限。
武安在她耳边轻轻咳嗽一声,紧接着,不用上官婉儿带领,他缓步从甲士们中间穿行而过,再度踏入殿门之中。
天后坐在其中,一如往日。
“外头那些兵卒,是把李敬玄从鄯州一路护送回长安的,听说,都是他在军中的亲兵,凶的很。”
天后抬头看向他,问道:
“本宫给你准备了一些钱,过会儿出去的时候,赏给他们。”
“侄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