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泽早就忘了为什么会被叫去办公室,高中生被叫去办公室是常事儿,他也忘了老师对他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高一的他,始终觉得高考是很遥远的事儿,他才高一啊,为什么要操心高三的事,这也太杞人忧天了,天天担心自己三年后,他实在想不了那么远。
大概出于这种心境,对各种念叨“高考”的老师,他回了一句:“高考高三才考,我现在才高一。”
“噗嗤”一声,清脆悦耳的笑声。
傅西泽下意识地转头,看到一身校服满脸笑意的辛瑷,这人穿着这套校服飞去云南写生,还上了回热搜,事情闹得有点大,他请的是病假,听说要去国旗下做检讨了。
辛瑷言笑晏晏地看他:“我偷了啊。”
傅西泽沉溺于他的笑容,有些人单笑起来都让人觉得或许生命本身就是纯真美好的,辛瑷有那样好看的脸,也有那样灿烂的笑容,也从不介意像陌生人展示他美好的一面,他不解地询问:“什么?!”
辛瑷优哉游哉:“高考高三才考,我现在才高一。”
傅西泽不觉得这话有什么版权:“随意。”
然后,傅西泽就知道他所谓的“我偷了啊”是什么意思。
周一,升国旗,唱国歌。
辛瑷在国旗下做检讨:“对于我翘课去云南写生的事儿,我想说的是……”
“高考高三才考,我现在才高一。”
“谢谢大家。”
一字一句,字正腔圆。
全校哄笑。
掌声如潮。
周边起哄声口哨声不断。
无数学子为辛瑷这份检讨欢呼。
辛瑷像是得胜归来的王,无比骄傲地下了检讨台。
周边学生都在朝他吹口哨,又各种夸:“辛瑷,牛逼。”
傅西泽站在队伍末尾,远远望着他,跟着徐徐笑开。
辛瑷被人群簇拥着下台,又透过人群望向傅西泽,他朝他眨了眨左眼,抛了个Wink。
我偷了啊。
傅西泽呆在原地,那一秒心脏是空的。
傅西泽当时不觉得这有什么,那时候的辛瑷意气风发,人见人爱。
现在回想起这一幕,傅西泽会想,你确实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