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她一跳,她连忙把那些“鬼画符”盖起?来,抬头一看。
孟博远、林维明,后头还跟着?个面色不太自在的程书钧,三人?胳膊下夹着?书来了,孟博远嘿嘿地讪笑,自持当过一日姚家的伙计,便熟稔道:“姚小娘子,我们仨可能进来与姚博士请教些学问?”
姚如意怀疑地望着?他:昨儿?还逃学呢,今儿?这么勤勉?
孟博远被她看穿,干脆小声坦白:“我爹天不亮就来林家要把我抓回去?。他最敬重?国子监的博士,姚博士在家,他定不敢进来抓我。”
姚如意:“……”
她瞥向另外二人?,程书钧被她这般瞧着?,红着?耳默默别过头去?了。林维明倒是神?色自如地笑着?答道:“姚小娘子别见怪,我们俩是舍命陪君子。”
姚如意摇头笑了,让他们仨进去?了。
三人?行了礼、道了谢进门,又与姚爷爷作?揖行礼问好。这三人?来得也好,姚爷爷立即放过了听得东倒西歪、已经开始瞌睡的小狗咪们,转而一脸严肃认真,手拿戒尺盯着?这三个送上?门来的小子读书。
孟博远没想到真要读书,苦着?脸坐下了。
姚如意给他们几人?挪了两个小煤炉子、一人?发了一缸子热茶,自个也随机抄起?一只蒙头蒙脑的小狗子,回了铺子继续算账。
她窝在也生了炉子极暖和的杂货铺里,被铺子里各种各样的香味包围,一边撸着?小狗,一边听着?落雪的声响,蘸墨列公式。
笔沙沙地在纸上?划过,也十?分惬意。
就这么忙着?到了午后,孟程林三人?也终于各写完一篇文章,被姚爷爷挥舞着?戒尺批为“狗屁不通”“别读了,明儿?还是回乡种田去?吧。”
几人?欲哭无泪,连孟博远都深深后悔自个为何?要来姚家避难。
就在这时,安静得落雪声都清晰可闻的巷子里忽而传来一阵脚步声,雪下了一夜已积过了脚底,靴子踏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那脚步听着?愈发近了,难道有人?来买东西?
姚如意便将笔搁下,合上?自己的鬼画符账本,藏在柜台下头的夹层里,从窗口探出头去?,正好与来人?打了个照面。
姚如意只一眼便看呆了。
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十?分清瘦,虽衣着?朴素、风尘仆仆,但五官骨相极为俊俏,整个人?如浸入寒泉的玉,又如林间拂过的风,不过遥遥一个清冽沉静的眼神?便让她愣住了。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眉眼弯弯地扬起?笑脸:
“郎君,要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