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站起来一边向堂屋那边问道:“阿爹,晚上吃荠菜豆腐羹行吗?”
“行。”陈知高高应一声,就说道:“这会儿正好不忙,我去买。”
顺便去老庄子说说闲话。
一两块豆腐才几文钱,长夏原本要自己拿钱去买,刚站起身,就听见阿爹要去。
他没有抢着,顺势进屋拿了手帕,坐在屋檐下缝了几针收边。
裴曜在刨木头,一边刨一边想做什么,神色倒是认真。
刨好后,他起身揉揉脖子,又抻抻腰,总算舒坦了些。
长夏只觉一片阴影罩下,一抬头,人就站到了面前。
裴曜眉梢微扬,开口道:“爹进屋歇了,我们也去躺躺,一会儿就要去挑水了,累着呢。”
“好。”长夏答应着,将针别在手帕上,起身回了屋。
只躺一会儿,今天暖和,用不着脱衣裳盖被子。
窗子半开,和煦的风吹进来,飞快亲完后,长夏躺好,惬意闭上眼睛。
裴曜摸了摸脸颊,轻啧一声,嘟囔道:“真敷衍。”
才亲两下。
长夏没说话,也没动。
裴曜也懒懒的,没有翻身亲回来,只抓了他的手揉捏把玩。
歇到陈知从外头回来,喊裴有瓦,又喊了一声裴曜。
长夏睁开眼,和裴曜一起下炕,收拾了扁担和水桶,一家子拉着车就出门了。
上午只有裴曜和裴有瓦的时候,他俩只用板车拉水。
这下全家人都出来,长夏陈知还有裴曜肩上扛着扁担,两头用绳钩挂了带盖的水桶,挑着水一晃一晃往靠山田那边走。
裴有瓦拉车,窦金花和裴灶安帮着推车。
原先的一亩靠山田经过这几十年的照料伺候,倒不急着浇灌,等种豆的时候再浇不迟。
新开出来的田深翻过一遍,得先浇一茬水。
运水的活不轻,六口人齐心协力,从早忙到晚,花了两天半才浇完。
裴曜总算有了工夫做木雕。
家里的活谁也不喊他去做,冬闲时不提,平时一个月能送八个去府城,就稳稳赚六钱,这样的好事,肯定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