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曜笑道:“这不就行了,又没人说,操那个心做什么。”
长夏眨眨眼,随后忧愁地皱起眉,真是小孩子脾气,什么也不去想。
突然,他眉心被一根手指抵住,整个人被戳得往后仰了仰。
裴曜收回手指,说:“你愁什么?这种事哪是想来就来的,今儿是没诊出来,明儿万一娃娃想来了,一看他阿爹愁成这样,还以为咱家吃不起饭,吓得不敢来了,可怎么办?”
长夏听得一愣一愣,忍不住笑了下。
手被抓住,裴曜拽着他站起来,一看是往炕边走,他连忙小声劝阻:“不行,还是白天。”
裴曜却有些性急,低头在他耳边轻语:“不是要娃娃吗,不这样,哪里来的娃娃。”
长夏还在犹豫,看一眼门窗,吃饭前打开窗户透了透气,这会子早关紧了。
他进屋后,顺手也把门闭紧了,虽然没上门闩,但家里人一般都不进东厢房,顶多在外头院里喊一声。
耳朵一阵濡湿,耳垂被含住,沙哑的低语在耳畔响起:“这几天晚上都没弄,就一次,憋得太难受了。”
最后一句出来,长夏咬了咬下唇,抬手抚上身前人的脑袋。
这是一种无言的默许。
甚至来不及上炕,上衣也完好,长夏两手撑在炕沿,喉间的声音被忍下,眼神渐渐迷蒙,溢出点点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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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腊月,日子过得更快了。
赶在年底前,裴曜和裴有瓦去镇上卖了肥猪,十三文的价,又进账二两多。
陈知手里攥着的家底有足足二十两了。
因过年有各种花销,他先把零头取了出来,花不完就继续攒着。
今年又杀了一头年猪。
从杀猪那天,裴家天天都飘出肉香味,不但自己吃、待客用,还卖了一些给村里人,价钱自然比镇上便宜点。
白狗啃骨头吃肉渣,也跟着喝些肉汤,眼睁睁看着肥了一圈。
裴曜不许它出去乱跑,万一被人盯上。
它有各种大骨头,甚至慵懒了几分,天天不是趴在狗窝前抱着骨头啃两口,就是躺在麻袋上,一只爪子护着骨头,睡眼惺忪打盹,也不怎么往外跑。
老黄狗牙口不好了,吃的多是碎肉和肉汤。
年节时,裴家只要有亲戚过来,就是一顿好肉好饭,油水足得不行。
而裴曜赶在腊月十六的时候,往廖记送了十二个木雕,顺便给廖诚良也带了包梅子干。
金梅镇的梅子干在府城也是好东西,因味道好,这么多年都兴盛不衰,年节时,燕秋府城有余钱的人,总会买一些来摆碟。
廖诚良属实没想到,还能沾着乡下小后生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