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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收麦时节。
年轻汉子禁不住热,许多都打赤膊下田。
相比去年,裴曜长高了一截,即便长了一点肉,依旧看着精瘦。
太阳大,土晒得干,在地里干活,人人差不多都灰头土脸。
长夏热得脸红了许多,掏出手帕擦擦脸上的汗。
麦芒在他小臂上扎住不少红色点子,有点扎疼,也有些痒。
麦芒也会钻进布料里,扎到腰和腿,只能等割完麦再好好洗个澡。
照例是裴曜跟着裴有瓦和裴灶安先去上等田割麦。
等到下午,窦金花和裴灶安在那边田里拾麦,裴有瓦牵着驴车回家倒麦子,裴曜先拎了水,往中等田走。
路上遇到杨丰年,对方也打着赤膊,眯着眼,热得一身汗。
裴曜长个儿了,他没长,原先差不多的身量稍稍短了一截,不过也没差的太远。
互相问一句对方家里的收成,听着都还不错。
迎面碰到村里几个人,看模样,是急着回去取水拿饭。
其中正有姜银蝶,她一脸热汗,领着妹妹脚步匆匆,一抬眼看见裴曜,只点点头,就从旁边过去了。
裴曜没在意,倒是看了眼杨丰年,笑道:“怎么今儿不见你看人家?”
他知道,无论杨丰年还是裴荣,都挺喜欢看好看的姑娘和双儿,这一点,真算起来,谁也别笑话谁。
而且他早就发现了,比起娇滴滴的裴喜鸾,杨丰年更乐意瞅姜银蝶。
杨丰年一愣,随即挠挠脸,说:“嗐,看人家做什么,我这不是那个啥吗。”
他言语含糊,但裴曜清楚,和曲水村那边的亲事快要定下来了。
之前杨丰年相看,裴曜跟着去了,见过那个双儿。
说实在的,对方明显没有姜银蝶好看。
裴曜眉头一挑,原本想臊杨丰年几句,不过前面就是自家地了,长夏正坐在田垄上休息。
他太熟悉那个身影,一眼就看见。
长夏歇了一会儿,刚起身,就发现裴曜进了地。
正在割麦的陈知直起腰,擦擦脸上汗,叹口气说:
“可把水盼来了。”
裴曜脚下加快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