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不想顺他的心,冷冷开口:“行不行是你说了算的?”
长夏怔住,同样没想到家里会给他重新找人家。
他眼眶发红,此时眼泪不再汹涌,眼睫颤着,愈发瑟缩可怜。
裴曜一脸不服气,明明长夏是带回来给他做童养夫郎的,凭什么给外人做夫郎。
眼下理亏,又不敢和正在气头上的陈知顶嘴,他恼恨那不知名的汉子,心里也活泛起来。
若阿爹真要长夏嫁出去,他总会知道那人姓甚名谁,非得搅黄了这门破亲事。
知子莫若父,陈知一看他满脸不服和怨愤,就知道肚子里憋着坏水。
啪——!
裴曜后脑勺又挨一巴掌,眉宇间的阴霾消散。
他仰着头固执道:“阿爹,长夏不能嫁人,已经这样了,他也嫁不出去。”
陈知木着脸,半晌没说话。
他忽然反应过来,长夏说才两个月。
想问一句是不是因为这个,长夏这段时间才躲着裴曜。
话到嘴边又张不开,这不明摆着的事,问出来也没甚意思。
他以为这两人不对付,成亲是强人所难,敢情裴曜这小畜生早看上长夏了。
年少时亲眼目睹过一场惨剧,他生怕两人反目成仇,没想到是自己多此一举。
长夏被裴曜哄骗着占了便宜,确实不能往出嫁了。
沉默好一阵后,陈知揉了揉额角。
他一脚踢开地上的木棍,冷冷瞥一眼裴曜,转头又对长夏说:“回你屋里。”
长夏不敢不从,犹犹豫豫看一眼裴曜,起身回了屋。
裴曜眼看着长夏房门被锁上,有心想为长夏辩解几句,又不是长夏的错,可他心知自己开口只会火上浇油。
陈知没了去买肉买豆腐的好心情,回屋之前撂下一句话:“敢起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日头没有晌午那么曝晒,但依旧热得人汗流浃背。
裴曜跪在院里,嘴唇干燥不已,脸上、身上的伤渐渐又肿又痛,难受无比。
他没敢动,只悄悄揉两下膝盖,复又跪下去。
还好,长夏进屋了,不然非得晒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