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余,一段不愿回想的记忆片段从脑海里连根拔起。
“谢安存……”
嗓子眼儿阵阵发酸,俞明玉难得有这样狼狈的时候,他猛地起身,大步往自己的房间走。
房间内简单的布局在短短几分钟内,忽然变得极其陌生。
俞明玉缓慢巡视,从衣帽间到主卧,每一处角落都被他翻了一遍。
“嗡——嗡——”
有人打电话进来,俞明玉连拿出手机的心情都没有,任由铃声停了又响,对方穷追不舍,大有俞明玉不接电话就不会停的架势。
一共八通电话,有三通是谢安存打来的,剩下的来电方全是陆以臻。
见俞明玉一直不接电话,陆以臻干脆发了好几条长达一分钟的微信语音过来。
“俞总,琼芳斋的监控录像已经查到了,我再三确认过应该不会有错,监控视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了。”
陆以臻的声音格外小心翼翼,短短一句话打了三个磕巴。
“下午三点十五分,有一辆白色的大众停在琼芳斋附近,四点半车主从车里走下来,打扮和俞总您之前形容的差不多,高瘦而且穿黑衣、戴黑色眼镜和口罩。”
“这辆车是十几年前的老型号,目前已经停产了,大部分批次也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报废,目前沂水只有三个人有这种车,有一位叫岳临,四十多岁,是。。。。。。是谢家雇佣来打理后院的园丁。”
“还有那些电话号码的源头也已经追溯到了,和大量购买二手车与管制器具的账户一样,银行卡支付,都是从沂水一家私人银行划出来的,银行和罗滢的娘家有关。银行卡的开户人是。。。。。。”
陆以臻说到这里忽然卡住了,没人把刀架在喉咙上逼他闭嘴,但剩下的三个字就跟块碎玻璃似的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跟踪骚扰俞明玉的是这个人。
“是谢安存,谢少爷。”
语音到这里就结束了,俞明玉也找到了谢安存安在他房间里的东西。
一颗小小的针孔摄像头。
藏在钢琴上的假花盆里,如果不是有意去找,根本不会被发现。
他拿起摄像头端详,一遍又一遍地回放陆以臻的语音。
谢安存,谢少爷。
偷窥、跟踪、骚扰他的人是谢安存。
你现在还在通过这个摄像头看着我吗,谢安存?
俞明玉扯了扯嘴角,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没什么感情的笑。
说不上来什么心情,有一瞬间他真想把房间里能看到的所有东西,连同自己的绅士原则全砸到地上泄愤。
或者对着摄像头朝另一边的人大声斥骂,但更多的是无力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