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明玉于是又说。
谢安存立马回过神,他审视自己肚子上的肉,呲牙道:“我没有!胖的是比格不是我!”
“我摸摸看。”
俞明玉伸手过来,谢安存身体反应比脑子还快,谄媚地躺下来露出自己的肚皮,让掀就掀让摸就摸。
俞明玉指腹上有好几个枪茧,抚上来的力道像一把恰到好处的毛刷,谢安存美得心里冒泡泡,眯起眼吐舌头。
为了回报对方高超的按摩技巧,他偏头从玫瑰花束里叼了一朵出来,送进俞明玉手心,颇有风度地问:“这位先生,在下送给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俞明玉从鼻子里闷闷地笑了一声。
“一朵玫瑰花就想收买我,我没这么廉价吧。”
谢安存还想说什么时,手机上忽然来了电话,俞明玉在他鼻子上点了一下,示意他不许发出声音。
听筒里响了没两句,俞明玉嘴角的笑意便变得冷淡下来,他听着那边的长篇大论,甚至吝啬于出声回答。
手漫不经心地摸下去,谢安存便像只浴缸里的塑胶鸭子,肚子里断断续续出气,被玩得狠了就咬在俞明玉的指尖上,不痛不痒。
来公司这趟谢安存是想说,自己接下来一个星期要去隔壁市采风。
就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在微信上也能说,但他只是想找个合理的机会见见俞明玉罢了。
不过没想到俞明玉也要出差,这一走不知道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才能见上面。
俞明玉见桌子上的小狗失落,摸了摸他的下巴,谢安存眼珠子情不自禁地转过来。
转到一半硬生生止住了,自己走到一边,只露出一个背影,独自忧郁。
他想了想,附耳过去在谢安存耳边说了句话,小黑狗的脸看不出表情,但身体很诚实地战栗起来。
俞明玉说的是:“等我回来那天,晚上来叔叔房间,我们玩点好玩的。”
按照谢安存长期观摩人类的经验,生米煮成熟饭后,先婚后爱之前都应该有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对于谢安存来说,这个转折点就是向俞明玉告白。
只要不被俞明玉发现他以前做过的事,或许他就能得偿所愿,永远永远地把俞明玉留在自己身边。
只要不被俞明玉发现。
这句话像一个挥之不去的魔咒,赌徒明牌前用一次概率换一条通往地狱抑或天堂的门,越在意反而越得不偿失,最后将自己的一切输得精光。
谢安存就是这个正面临于开数的赌徒,迎来幸福还是猜忌,只需要打开骰盅的一瞬间。
这是他最后一次心平气和地与俞明玉见面。
谢安存出发去隔壁省采风的那一天,沂水正好爆发换季流感。
大厦里到处都是戴着口罩咳嗽的员工,人传人一传传千里,俞明玉干脆给全体员工放了两天假,给大厦上下消一次毒。
去往墨西哥的飞机定在明日下午四点,好巧不巧正是今年第一个台风登陆海岸边的前三个小时。
俞明玉难得陪阿姨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阿姨瞧见这条天气预报,担忧道:“今年台风怎么来得这么早?不然你晚一天再走吧,起码等风过去了再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