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夹在两指间徐徐燃烧的橘黄色星火,他突然想明白很多。
两年多,自他停药之后没有任何缘由的戒烟戒酒,和那些莫名其妙出现在生活各个角落里,形迹可疑的避孕套,再想到Madeline今天的那番话——“为了送给你这份美好的礼物,她为此吃了很多苦,付出了很多努力。”
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陆鹤南忍不住轻笑出声,为了得到这个孩子,梁眷真是跟他兜了好大的圈子。
周岸刚将一双儿女哄睡,故事书还没等放下,放在桌边的手机就开始急促地震动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周岸心里了然,陆鹤南的电话既然打到他这里,想必是不想让陆雁南知道。
电话接通,陆鹤南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今天陪眷眷去医院检查了。”
“结果怎么样?”
周岸毫不意外。
陆鹤南垂着头,掌根无力地抵着眉心,语气是难以形容的复杂:“眷眷真的怀孕了。”
周岸靠在阳台门上,大笑起来:“我的天,我儿子这么神呢?”
手里的一支烟燃尽了,陆鹤南掐灭烟头,又从烟盒里敲出一支,含在唇间。
听到拨动打火机的声音,周岸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些许不对劲,笑容僵在唇角,连带着声音也莫名冷下来。
“陆鹤南,你给我打这通电话,应该不是想给我报喜的吧?”
“我让她打掉孩子,她不愿意,跟我吵了一架。”
陆鹤南毫无迂回地陈述事实。
周岸冷笑:“如果我在你姐怀小宝的时候,让她打掉孩子,她应该不会只是跟我吵一架这么简单,应该是直接跟我提离婚了。”
陆鹤南含着烟轻笑,不要脸到极限:“眷眷舍不得跟我离婚。”
“那你也不能仗着舍不得,仗着她爱你,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我没有。”
陆鹤南否定地很快。
“你没有,你还让她打掉孩子?”
“我那也是为了她好,毕竟孕检报告也说了,有一定的危险几率。”
这理由怎么这么无力?陆鹤南狠狠吸了一口烟。
周岸正色道:“几率是百分之百吗?”
“不是。”
“那是多少?”
“不到三成。”
周岸松了一口气,语气软下来:“那你就别想那么多,你只告诉我,得知她怀孕的那一秒,你高不高兴?”
陆鹤南握着手机,一时说不出来话。
说不高兴是假的,但那种喜悦的心情很快就被铺天盖地而来的负面情绪所淹没。
在他的心底有两种声音,一种要他自私一些,顺其自然地迎接这个孩子的到来;另一种却要他清醒,劝他不要在最幸福的时候,做最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