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观江府的北门,与华清大学的南门仅有一路之隔。
听到这样的质问,商场上与对手交锋,一贯巧舌如簧的陆鹤南语塞住。
女朋友太聪明,逻辑太严谨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被刁难住的陆鹤南沉吟半天,最后声音紧绷道:“莫娟是任时宁的秘书,又不是我的秘书,我也不能总麻烦人家。”
“哦?是吗?”
梁眷故意学着陆鹤南漫不经心的懒散语调,顺着他的话反问。
陆鹤南心下一紧,以为这个蹩脚的借口没能让梁眷信服,正欲再想些别的借口,就听梁眷又悠悠开口。
“不能麻烦别人的秘书,所以就来麻烦我咯?”
对于刚陷入热恋就异地的情侣来说,几分钟的通话时间,是彼此无法交汇的生活琐事下,硬生生挤出来的。
时间来之不易,梁眷忙着争分夺秒的和陆鹤南调。情,自然是没空去捕捉他话语里的漏洞百出。
“陆鹤南我没想到你还挺有分寸的。”
正说着,梁眷停顿了下,用词斟酌又玩味:“那敢问陆老板,我给你做秘书的工资,什么时候能付给我?”
见梁眷没有丝毫起疑,陆鹤南彻底放下心来,杂乱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本打算今天正经到底的他,也被梁眷的三言两语勾起了兴致,继续和她周旋。
在调。情这方面,他的确是个新手,但是应对外强中干,一撩就燥的梁眷,还是绰绰有余。
“工资吗?”
陆鹤南有意逗她,所以连尾音里都透露着无处可藏的轻佻。
“那你得问我家老板娘了,就算人人都喊我陆老板,在当家做主这方面,我也得有点自知之明。”
适逢寒假前夕,黄昏前后,通往华清大学南门的那条柏油马路冷冷清清。梁眷走在宽阔的日落大道上,本就纤细高挑的影子也变得更加颀长。
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夹着丝丝缕缕的缱绻暧昧,让她下意识脚步一顿,几抹可疑的红晕也悄悄在脸上蔓延。
一分钟前还在牙尖嘴利的梁眷,顿时落入下风。
可电话那端的人坏透了,明明已经凭借一句话的震慑力反败为胜,却仍不知足,非要再接再厉给她致命一击。
迟迟没听到回应的陆鹤南,以为梁眷反应迟钝,没听懂他的潜台词。所以耐着性子将自己的上一句话掰开揉碎,明明白白的讲给梁眷听。
“是不是啊老板娘?”
轻飘飘的一句反问,口吻虽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无奈,但老板娘三个字却故意被陆鹤南一字一顿,咬得极重。
仿佛轻柔一点,那个字眼就会在舌尖化开。
被叫老板娘的梁眷睫毛微颤,干净澄澈的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
悬在头顶的白云被突如其来的微风吹散,金灿灿的夕阳来得及时,阳光映照在脸上的那一刻,极好的掩盖了她因情动而绽放的红润光彩。
那是独独因他才有的,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