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眷,什么叫道不同不相为谋?”
苏月吟在梁眷面前站定,下巴微抬,颇有挑衅的意味,“你这是对我不满意,要把我换掉了?”
祝玲玲本就是个不能忍的火爆脾气,她和梁眷交情虽然不深,但她私心里是把梁眷看做朋友的。见一脸温柔的梁眷被苏月吟刁难,当下就坐不住了。
只是屁股刚离开椅面一公分,她就被梁眷径直又按了回去。
梁眷一边将手搭在祝玲玲的手腕上,耐心轻抚,一边四两拨千斤的将苏月吟给挡了回去。
“怎么会换掉你呢?你也说了是道不同才不相为谋,咱们难道不是在同一条道上吗?”
面对梁眷的调笑,苏月吟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紧咬着牙,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她顿了顿,长提一口气,维持好脸上得体的笑容,重新拿回话语权。
梁眷不与她争,只平静地看她还能说出什么名堂来。
“梁眷,你是学文学的,对拍电影这些事可能不是那么了解,唯一的那点了解,估计也是全凭想象。”
苏月吟的脸上划过一丝明晃晃的讥讽,再开口喊梁眷时也没有往日那么热络。
“不是我泼你冷水,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现在宣布解散,不是我心狠,只能说我有远见,懂得什么叫及时止损。”
——
在会议室里耗了将近三个小时,那些隐匿在水面下的各种潜规则,也被掰开揉碎一一展现在梁眷面前。
屋里的氛围太压抑,全面交谈过后,梁眷是第一个走出会议室的。祝玲玲怕梁眷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也紧跟在梁眷身后,快步走出去。
“喂!你走这么快干嘛!”
祝玲玲见梁眷情绪稳定地站在窗边,这才停下急促的脚步。
梁眷收起阴郁,回头笑答:“屋里太闷了,出来透口气。”
祝玲玲拉长声音“哦”了一声,而后耸肩打趣:“我还以为你是着急出来找男朋友呢!”
提及男朋友,梁眷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陆鹤南不在。
电话拨过去,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该不会是有事先走了吧?梁眷轻蹙眉头,握着电话,下意识地推门朝门外走。
悠长寂静的艺术学院走廊里,每扇窗户都敞开着。洁净到反光的白色瓷砖地面上,只映着一个颀长又笔直的影子。
梁眷顺着那影子追本溯源,终于看见了那位短暂失联的男人。
他站在窗边,自窗外而来的春风吹乱了他额间的碎发,凌乱的美感和平添的少年感,让他少了些平日面对工作的凌厉与戾气。
右手夹着烟,左手揣在裤子口袋里,面前的窗台上放着一沓厚厚的纸质材料。左手时不时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将面前的几页薄纸翻上一翻。
陆鹤南学生时代究竟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惊艳了许多怀春女同学的青春岁月?这是恋爱后,梁眷常常会想的问题。
眼下,一切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