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那带子的材质太过光滑纤细,总之,绝不是因为他指尖发颤,才反反复复系了好多次。
从始至终,陆鹤南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让自己的指尖再停留在梁眷的身体上,哪怕一瞬,哪怕一霎。
都是亵渎。
一直处在状况外的梁眷,也终于在此时察觉到陆鹤南心绪的游离。
“陆鹤南,你是不是不行?”
梁眷也不知为何,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好似被人狠心辜负过真心的哭腔。
陆鹤南眼睫颤了颤,平静无波的脸上划过一瞬的动容,只为这一刻梁眷的天真。
他捧在心间上的女朋友,是还没被社会敲打过的乖乖女。她还不会好好隐匿掉自己不便示人的脆弱情绪,所以那委屈做不了假。
她在委屈,为他的不忍。
梁眷红润的面容几乎要与窗外洒进屋内的月光,融为一体。本就沁着水意的眸子,也这天然皎洁的照耀下,更加顾盼生辉,惹人爱怜。
乌黑的秀发散落在她的脑后,也散落在陆鹤南的指尖。他抬起手,将散落到毫无章法的碎发,一缕一缕重新拨回到她的耳后。
大概是陆鹤南的动作太过轻柔,轻柔到梁眷的眼睛里不受控的溢出几滴泪。
当那几颗晶莹连成线,再顺着眼角滑到耳廓,擦过陆鹤南的手指,流向发间时,他的心里一阵钝痛。
美而不自知的姑娘,最为动人。
先流泪的人自动被归在弱势地位上,梁眷不要这份带着乞怜的弱势。她挥掉陆鹤南想为她拭泪的手,然后再抬手挡在眼前。
一定是灯光太刺眼了,才让人这么想流泪。
她是在挡住惹人厌烦的灯光,绝不是在遮挡泪流不止的双眼。
陆鹤南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出一副想讲道理的态度,“梁眷,别被情迷意乱冲昏了头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在最不该讲道理的时候,和她讲道理。委屈到极致的梁眷,哭腔更重了。
“我……我是在履行女朋友应尽的义务。”
感知到泪水渐渐止住,梁眷移开覆在眼睛上的手,转而重新握住陆鹤南腰间的带子,再一寸一寸向下深入,像是试探,更多的像是决绝。
身体远比话语更诚实。
感受到陆鹤南身体的异样,梁眷带着哭腔的口吻都变得更加笃定了。
——“陆鹤南,我不信,你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