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写——惟愿梁小姐得天眷顾,万事顺遂。
再次在心里默念这句话,梁眷漆黑的眼睫还是必不可免的颤了颤。一直恪守清醒,警惕沉沦的心也隐隐有些动摇。
“三嫂,你还没想好呀?”
已经许好琐碎的愿望,把许愿牌顺利挂在枝头的姚郁真挪步凑过来,见梁眷面前的许愿牌仍旧空空如也,不免有些惊讶。
梁眷回过神来,转头答:“想许的愿望太多了,不知道该先写哪一个。”
“嫂子是学中文的,遣词造句肯定比咱们有讲究。”
宋清远迈步过来,捞过姚郁真的肩膀,又不好意思的冲梁眷笑了笑:“你就别在这聒噪,打扰她的思绪了。”
听见宋清远这样说,姚郁真果不其然气得跳脚,反手就给了他一拳:“好啊宋清远,你现在敢跟我哥一样教训我了是吧?”
看着一对冤家打闹着跑到院落中央,梁眷眉头舒展,也跟笑了起来。
哪里有什么讲究?学中文出身,日后八成要靠笔杆子吃饭的梁眷,还未学成出山,就要先抛弃职业操守,“抄袭”别人的文字了。
梁眷拿起笔,凝了凝心神,庄重的在木牌上留下两列娟秀的小字。
落笔的笔尖虽有些发颤,可写下的字却带着与她外形不相符的苍劲有力。
——惟愿所爱之人,得天眷顾,万事顺遂。
直到虔诚的亲手将许愿牌的红绳挂在枝头,听见木牌间相互碰撞时发出的轻响,梁眷的身心才彻底松快下来。
她掏出手机,对着在风中飘荡的木牌拍照留念,然后才转过身,快步朝陆鹤南所在的方向走去。
那只本赖在陆鹤南手边撒娇的猫咪,现在已经猖狂的挪到了他的腿上,大有继续向上,朝他怀里拱的趋势。
见梁眷这个“外来者”渐渐逼近它的领地,才抬眼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才重新倒回陆鹤南腿间。
“你喜欢猫啊?”
梁眷俯下身来,仔细端详起这只白猫。
刚刚远看不知,现在细看才知道这猫生的确实漂亮。毛发油亮,体型匀称,必是被寺庙的师父们照顾得极好。
听见梁眷开口,陆鹤南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顿,随后抬眼似笑非笑的看向她;“还好,只是觉得这猫像你。”
披着乖顺的外表,内心却野得很,让人有征服的欲望。殊不知,稍有不慎,征服者就会反被征服,让人甘心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什么嘛,哪里有像我。”
梁眷只当陆鹤南是在随口胡说八道,没接着往下领会他的别有深意。
陆鹤南不过是分神同梁眷说两句话的功夫,占有欲极强的白猫就感受到自己被冷待。
它不满地“喵喵”叫了起来,胖乎乎的爪子也在陆鹤南的腿上乱蹭,妄图重新夺回陆鹤南的注意力。
梁眷伸出手,想学着陆鹤南的样子,在猫咪光滑白净的肚皮上摸上两把。可她的手刚一触碰上,那猫就狡猾的翻了个身躲开了。
被一只猫无情的拒绝,梁眷顿时有些沮丧。
她收回手,声音有些闷:“它好像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