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师?”
一声试探的问候忽然在背后响起,梁眷肩膀一颤,如同大梦初醒般推开陆鹤南,将凌乱的头发捋到耳后,再欲盖弥彰地轻咳几声,才勾起唇角施施然转身。
“陈老师,你今天不是没课吗?怎么会来学校?”
陈东越快步迎上去,对着陆鹤南礼貌颔首之后,温柔的目光复又重新落在梁眷的脸上。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来找我?”
梁眷紧张地吞咽了一下,想到身侧那个吃醋吃到气头上的男人,她本能地伸出手想要顺毛安抚,却什么都没牵住,落了空。
陆鹤南故意躲开了梁眷的手,稍稍让开半步,好以整暇地抱着双臂,看向梁眷时半抬眉梢,示意她自己看着办。
他脸上挂着笑,一句话也没说,但气息明显沉了下去。
梁眷顿时觉得压力山大,和陈东越说话时也变得没有以往自然。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朋友送了我两张欧洲剧团演出的票,我想你应该会喜欢……”陈东越吞吞吐吐起来。
“据说话剧演绎的很好,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梁眷微垂着眼睛,目光落在陈东越的掌心——那是欧洲剧团的巡回演出,她听说过的,对于话剧排演,她当然也心向往之。
她想去看,但门票不应该从陈东越这里得到。
她有陆鹤南可以依靠,不需要从别的男人那里得到慰藉。
梁眷抿了抿唇角,委婉拒绝的话还没等说出口,身侧就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声响。
听见那道闷哼,她条件发射的扭过头,却见陆鹤南捂着胸口,脊背也不复往日笔挺。
梁眷顿时慌了,注意力也从话剧门票上移开,张开双臂,将陆鹤南整个人揽在怀里。
“你怎么了?是心脏疼吗?”
陆鹤南蜷缩着身子,咬着唇瓣不说话,止不住地摇头,身体大半重量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倚在梁眷肩上。
梁眷急得险些流出眼泪,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药。她的神经太紧绷,所以没注意到药片送到陆鹤南唇边的时候,他的舌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指腹。
像刻意撩拨。
药片吞下,陆鹤南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只是语气仍旧虚弱,好似但凡有风在此时吹过,他便要消散了。
“我没事,不用管我,你们继续聊。”
他将梁眷朝陈东越的方向推了推,只是力道不大,不够真心实意。
梁眷双臂紧紧环住陆鹤南,颤抖的嗓音气急败坏:“有什么可聊的?只要你别吓我就好。”
“我没事。”
陆鹤南勾起唇,眼底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粗粝的指腹抚过梁眷泛红的眼眶。
“我没事,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