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南这话的语气有些重,褚恒神色一凛,噌的一下拖着转移凑近,径直反问:“他最近又闯什么祸了?”
闯祸?陆鹤南不由得冷笑。
瞧瞧这个用词,是该用来形容一个二十四岁,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正常男性吗?
褚恒平日里看上去虽是个混不吝,但对着家里的这些小辈确是异常关爱。他对宋清远的滤镜实在太厚,陆鹤南三言两语间也和他说不清楚。
更何况,陆鹤南现在心底介怀防备的一切,还都是自己毫无根据的猜测。再理智的人,也有能牵制住逻辑的情感。
自负如陆鹤南,在面对自己的弟弟,也不愿做零口供办案的法官。
“他最近在港洲挺好的啊。”
褚恒还在那翘着腿,兀自猜测着陆鹤南对宋清远的不满,究竟是从何而来。
港洲?陆鹤南放下笔,看着褚恒的目光里隐隐有些不忍。
“清远最近没在港洲。”
陆鹤南选择告诉褚恒真相。
褚恒愣了下,而后倏地转过头:“那他在哪?”
“在北城。”
陆鹤南顿了下,而后又杀人诛心的一字一句补充道,“早在两个月之前,宋清远就已经在北城了。”
七月十六号,周六当天上午十点,华清微电影节的闭幕仪式暨颁奖典礼在华清校园最中心的学生活动中心大楼如期举行。
这座大楼名义上虽是学生活动中心,实际上确是校方迎来送往所用的礼堂。
作为高考入学那年就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的梁眷,跟随校领导踏进礼堂大门的次数自然不在少数。
但像今天这般,拉着行李箱,一路跟行人跌跌撞撞,风风火火踩着时间坐在席位上,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梁眷拎着箱子,甫一从侧门出现,坐在西侧看台上的祝玲玲就忙不迭向梁眷招手。
祝玲玲一袭玫红色的吊带裙处在一众黑白灰的单调人群里分外显眼,梁眷眯着眼睛不用多费力寻找,就锁定了祝玲玲身旁的空位。
“你平常不是挺有时间观念的吗?我还以为你对名次不满意,连颁奖典礼都不来了呢!”
祝玲玲起身接过梁眷的行李箱,经过其他同学时微微欠身,又将行李箱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才赶回来挨着梁眷坐下。
梁眷知道时间仓促,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眼下呼吸还没有平复,她断断续续地去接祝玲玲的话。
“要带走的行李太多……昨天晚上没收拾完,今天早上特意早起一小时,谁知道还是差点晚了。”
祝玲玲从包里翻出纸巾递给梁眷擦汗,又体贴地抬手为她扇风,打趣抱怨的话没再多说。为了这次去京州寻爱,梁眷可谓是做足了准备,祝玲玲心疼得紧,却也没阻拦。
“瞧这架势,我觉得你晚来半个小时,也来得及。”
说话的是杨一景,胖哥走在他身边,两人勾肩搭背,一块从礼堂外回来,又齐齐坐在祝玲玲和梁眷身后。
“又去抽烟了!”
祝玲玲闻到烟味,下意识回身给了杨一景一拳,“还骗我说是去上厕所。”
杨一景有天生的哮喘病,本该与尼古丁气味无缘的他,却偏有极重的烟瘾。每每点燃指尖香烟,都如同走钢丝一般玩弄自己的生命。
嘴硬心软如祝玲玲,正统的关心话讲不出来,只好一错不错地盯着杨一景,杜绝香烟,打火机一类的东西出现在杨一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