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先回家吧。”
董厉行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一番这位他看着长大的少爷,心里把老爷说过的话又温习了一遍。
车子滑到院子前,立刻有佣人来开了门,周家的大院独门独户,三层小洋楼,周景仪瞥了眼庭院里的花草笑了:“我爸身体不好,这些花草倒是养得好呢!”
从他记事起,这片花草就是他爸亲自打理,绝不假他人之手。
老司机生怕他看出些端倪来,连忙开口:“都是夫人请来的花匠修剪的。”
拾阶而上,室内的陈设并没变,老式的中式花样,周景仪觉得这些家具就和周父的脸一样,板板正正,毫无生气。
周学安的房间在二楼,他径直上去,推开了房门。周母见了他立刻迎了上来:“宝贝儿子,你总算回来了,再迟一点可就……可就……看不到你爸了……”说话间,周母落了几滴泪来。
他拍拍母亲的肩膀,似带安慰,接着转身看了眼床上的父亲。两年未见,老头子鬓角竟多了些霜白,老了不少,这会儿生了病,怕是骂人的力气也都没了,细长的眼微咪:“爸爸。”
周学安看了眼唯一的儿子,示意妻子先出去:“英国待得怎么样?”
“除了菜挺难吃的,其他都不错。”
周景仪在一侧的沙发里落了坐。
周父笑:“我以为你会等到我死才回来。”
“您快别那么早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回来接掌家业的。”
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纨绔。
周学安咳了咳道:“怎么,我的周氏给你很亏?”
周景仪转了转手表笑:“不亏,但我确实也不怎么想要。”
他说的是实话。
周母出去后就就一直在门口偷听,见里面没什么大的动静,这才放心下楼吩咐厨房给他做了几个喜欢的菜。
晚饭是多年来最祥和的一次,鱼头汤上来的时候,周景仪将那鱼眼夹给了周父,复又夹了鱼头下方没有刺的肉给周母。
见多年不和的父子终于心平气和的吃了顿饭,温若言禁不住悄悄抹了下眼泪,周学安咳了咳:“儿子回来了,你该高兴才是。”
周景仪赶紧取了纸巾递过去替她擦眼泪,温若言微颤的手拍了拍他道:“回来就好。”
他回来第二天就去了周氏。老头子不在的几天,周氏都是两位叔伯在打理,这会儿见正主回来自然默默地交了大印。
周景仪接了那印却迟迟没发什么大的消息来,没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烧,倒是干了件叫大家都跌落眼镜的事——选了几个最漂亮的女秘书,轮流值班。
茶水间里关于新来的太子爷的讨论从没停歇过,什么今天要秘书换黑丝袜,明天让秘书穿超短裙,后天又说可以里衬的钮扣扣得太多了……
周家叔伯暗笑,两年了,这小子还是老样子,没有丝毫的长进。只是那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两位叔伯就推翻了今日的观点,鸟之不飞,一飞冲天,这是后话。